夏静言这才知道当木尘想要对她好的时候,原来他完全可以把这种好做到极致。
以前常常不见踪影的人,似乎一夕间时间生活开始处于空档期,抬眸四处都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她的冷漠和疏离落在他的眼里,他保持沉默的同时,会不动声色的由着她。
夏静言看着木尘对她这些所谓的好,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
如今,她坐在,思绪却飘得很远辶。
在科隆的时候,她行走过630层台阶,最初的时候,她走的很轻松,但是到了将近两百层台阶的时候,她开始需要扶着栏杆,到了四百层台阶的时候,她两手攀附着栏杆,立身在狭窄的旋转楼梯上,她开始觉得头晕,等她爬上630层台阶的时候,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喘了多少次气,只知道到了塔顶,全身无力之余却没有当初想要攀顶的喜悦。那种喜悦因为之前爬楼梯的艰辛和痛苦冲淡了不少,而她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就像现在,她疲于应对木尘,那样一种无力,仿佛能够钻进骨子里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是比心念成灰还能让人感到绝望的呢澌?
木尘端了一杯水走进来,见她拿着书坐在地毯上发呆,笑了笑,蹲在她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坐在地上,不凉吗?”
听到他声音,她明显受了惊,感觉他在碰她的脸,反应极大,下意识伸手拂开他的手,“别碰我。”
木尘被她拂掉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她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眼眸闪烁,唇角扯了扯:“抱歉,我心情不太好,我能一个人静一静吗?”
事实上她想要清净是奢望,他和她久违的***在地毯上开出妖娆的花朵,他吻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她眼眸睁的很大,静静的看着他,那里面是全然的无波,她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发出声音,身体明明在出汗,可心却越来越凉。
欢爱散去,她躺在他怀里,声音清洌空洞:“我把你伺候的怎么样?有没有罗岚好?”
他身体一僵,察觉到她要起身,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离开,心痛苦而恐慌着……
“松开吧!我说过,只要你对我还有兴趣,这身体永远都是你的。”她的身体还很年轻,但是心却千疮百孔,那里洞口太多,风一吹就能听到空寂的回响声。
他不肯松开,他艰涩的唤她的名字,他叫她:“静言……”
她笑,笑容温婉:“我想洗澡,浑身不舒服。”
他盯着她眉眼看,那里一片死寂,心思一痛,手松,她已经站了起来。
美丽的窈窕身体在光线下发出莹白的耀目光芒,黑色长发在身后飘荡,美好的令人睁不开眼睛,她以前在床第间很羞涩,何曾这么肆无忌惮的赤身在他面前走动,可是如今她仿佛千帆过尽,一切都无所谓了。
心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有什么东西沉沉在压在了心脏处,于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闷般的压抑,凉凉的地面带着寒气,从掌心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各处。
望着窗外,八月了,天似乎真的开始转凉了。
两个人住在一起,比她一个人住,还要让她觉得寒冷。
他和她躺在一起,她每天晚上都觉得很冷。
木尘每晚抱着她入睡,可是等他半夜惊醒,就会发现她早已离开他怀抱,离他很远,背对他而眠。
有时候,夏静言也会在半夜醒来,触目便是木尘,他没睡,睁着眼睛眸子痛苦的看着她。
她看到,然后翻身,闭目,入睡。
他和她话语很少,少的不能再少,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而她可以选择听或不听。
偶尔,她会在他讲话的时候,淡淡的看着他,“你不是一个话语很多的人,没必要对我百般容忍,我说过我不离开你,所以你没必要一直守着我。”
木尘垂眸,试探握着她的手,察觉到她手指发颤,黯然的松开,良久良久之后,他说:“静言,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八月十一号,八月十二号,随着一条报道播出,全世界哗然,震惊不已。
k国总统夫人ann萧被恐怖组织“死神”头目绑架,生死不明。
那天,木尘匆匆收拾衣服,离开的时候紧紧拥抱夏静言:“静言,等ann获救后,我们回法国,只有我和你。”
那天,他已经走到了栅栏门口,可是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慌,折返回来,放下行李,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她,他对她说:“静言,等我回来。”
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告别语,他的眼眶竟有些湿润,而她呢?背转过身体,步伐凝滞,走进别墅,关上房门。
她靠着门,脸上早已泪水斑斓,他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终是咬咬牙,联系法国总部调派人手,赶赴机场。
木尘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女人为了一句“等我”在暗夜里流了多少眼泪,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句“静言,等我回来。”,有一个叫夏静言的女人等了太久,等的再也无力去等……
对于夏静言来说,木尘在或不在,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苏安获救那天,夏静言通过电视直播看到了营救画面,k国总统萧何在北极,远远看到妻子苏安,踉跄朝她奔去。
当那样一个天之骄子将自己狼狈不堪的妻子抱在怀里,眼里泪花流动的时候,夏静言温暖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