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一定要逃!
我一定要将这账册带出去!带给钦差大人!
大宋江山天下仓上都指望我了!
可、可是……往哪逃?
转目四望,深夜漆黑,野树横生,深山死寂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和急速呼吸声。
“老大,我看到了,那个叫刘仁的书生就在前面!”
“逃?你就算逃到天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兄弟们,雇主说了,只要找到账册,生死不论!”
“得令!”
回首望去,刀风剑雨合着肃凝煞气迅速围了上来,漫山火光之中,那群黑衣人的眼睛就如狼目一般,荧荧泛绿。
不!
我不能让他们抓到我!
这账册我必须要带出去!必须带出去!
快逃!逃!
“哈哈哈哈,这就叫慌不择路啊!”
“刘仁,前面是悬崖峭壁,你无路可逃了!”
怎么会?!
怎会如此?!
难道是天要亡我?!
不!我刘仁不信,我不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刘仁,你速速将账册交出来,我们往生盟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不!这账册不能交出去!
就算我刘仁死,也不会交出去!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兄弟们!把这个书生给我活剐了!”
当真是苍天无眼?
罢罢罢!若阳世无处说理,我刘仁就去阴间阎罗殿伸冤!
“哎呀!老大,这小子居然跳崖了!”
“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死了,也要把账册给我找回来!”
“都听到没有!快找绳子下去找账册!”
“得令!”
漆黑一片的陡崖边际,一道人影遥遥坠落,宛若一片残叶,无声无息。
滴答。
滴答、滴答。
水?是水?
我还没死吗?
“瓦擦,这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随便出门一溜达,居然就让咱捡到一个大活人!”
啪啪啪!
谁?是谁在打我的脸?
“喂喂,老兄,你还活着吗?”
噼噼啪啪!
打、打的好疼……
“嗯,眼珠子还在动,还活着——啊,有了!”
“噗——!”
一股刺骨冰凉骤然喷来——
“啊!”
刘仁尖叫一声,从地上弹坐起来,满面惊恐瞪眼前望。
“哟!老兄你终于醒了啊!”
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见一只手掌在眼前挥动。
“老兄、老兄?你看得见吗?”
刘仁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眼,视线终于清晰了几分。
那一只乱挥的手掌移开,显出一张脸来。
浓眉细眼,瘦脸无肉,五官平常无奇,乃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
“嗯!看来脑袋没摔坏!”那细眼少年咧嘴一笑。
“在下……”刘仁扶住脑袋,“这是哪里?在下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荒郊野外。至于老兄你嘛……”细眼少年瞪着双眼将刘仁上下一打量,顺手向身后一指,“估计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刘仁顺着少年所指方向抬眼一看,顿时心惊。
只见悬崖山壁高耸冲天,陡壁上,歪歪斜斜长着一丛丛的灌木,只是那些灌木好似被什么重物给砸了一般,皆是缺枝少叶。
“老兄你运气真不错,若不是这些灌木挡着,你这会儿已经摔成肉泥了。”细眼少年啧啧称奇道。
刘仁定定看着那山崖半晌,不由眼圈一红,掩面嚎哭:“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喂喂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啊?!”细眼少年一脸诧异惊呼。
“对!我刘仁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做这女儿态!”刘仁精神一震,抹去眼泪,挣扎爬起身,可手腕刚一触地,一股钻心疼痛毫无预兆从手臂传来。
“啊啊啊!”惨叫声响彻山林。
“啧!胳膊断了啊。”细眼少年蹲在满脸泪流的刘仁面前,伸出手指在了刘仁的胳膊上一戳。
“啊啊啊!”惨叫声再起。
“妈呀!咱的耳朵啊!”细眼少年捂着双耳,一脸惊异瞪着刘仁,“这么能叫的男人,咱还是第一见呢。”
刘仁鼻涕眼泪一大把,一脸愤愤瞪着少年:“在下饱读诗书,自是置生死与度外,只是这断臂之痛,痛彻心扉,实难忍受……”
“好啦好啦,把你的之乎者也收起来。”细眼少年细眼眯眯,“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帮你治一下好啦。”
说完,不等刘仁反应,就见那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刘仁的断臂,然后双手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
“啊啊啊呀!”整座山林飘荡尖叫回音。
“老兄你不去唱歌剧真是糟蹋人才啊!”细眼少年一脸嫌弃,迅速从怀里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抓出两个药丸捏碎涂在刘仁的断臂上,又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枝,撕下刘仁一截衣摆,三下五除二将刘仁断臂固定吊在脖子上,一摊手:
“承蒙惠顾,一共十五两!”
刘仁还未从少年精湛的医治手法中回过神来,又被少年这一句给惊到了。
“这、这位小兄弟,你刚刚说什么?”
“说什么?治疗费啊!”少年细眼圆瞪,“接骨五两,药丸五两,医治五两,一共十五两!”
刘仁傻眼。
“怎么?嫌贵?!”少年猝然逼近刘仁,细眼中隐隐冒出绿光,“老兄,咱这可是良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