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顿时变了脸,骂道:“我这儿还没死哪!你就敢一口一个银子啦?”
陆朝阳就看向男人那桌,陆老爷子正有些奇怪地看过来。
“他娘!你们在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哪!”
那天晚上虽然闹得厉害,可是家里只有这个老迂腐什么都不知道!儿女们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大房和七房是觉得理该如此。八爷和陆文秀则是不想老爷子生气!
陆朝阳笑道:“没哪,爷!”
又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道:“奶,你那字据可不在我这儿哪!”
赵氏顿时变了脸!她嘴里再怎么耍赖也不打紧,可是那黑纸白字的字据……若是拿出去了,陆家在村子里的名声可也是毁了!陆老爷子也非休了她不可!
她心中暗惊……这事儿,是什么时候让陆朝阳这小蹄子看出来的?不能啊,老爷子一辈子都闭门读书,也甚少和自己这些后辈来往,他那个脾气,这一个捡来的外人怎么能知道哪?
其实陆朝阳却是不知道。陆朝阳的意思,是她会把这字据拿出去到处宣扬,丢陆家人的脸。这是赵氏自己心虚,所以才那样惊恐罢了。事实上,她看到赵氏那个有些闪烁的眼神时,她也有些惊讶——先前并没想到会有这个效果。
听赵氏淡淡地和陆老爷掰扯了两句,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陆朝阳也隐隐猜到了一些……
孙氏还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这到嘴儿的兔子飞了,她哪里就甘心了?又扯了两句,反而被赵氏骂了一顿,她只好闭嘴了。
夜里陆朝阳去烧火。
赵氏看了一天,这母女俩,一整天该干的活计是一点儿也没少干,心中也稍安。心想这两人难道敢飞出她的手掌心去?
等陆朝阳满身疲惫地回到屋子里,发现林氏已经拨好了皮,并把那兔子挂在了自己屋窗外的通风处。其实她们住的地方也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还是三爷在的时候分到的。
陆朝阳盘腿坐上了炕,和还在做针线的林氏咕哝了今天到集上去的情形来。
“……我看那屠户也是个厚道的,不至于就坑了我去。十五个大钱一斤,娘您觉得这价钱公道吗?”
林氏想了想……陆朝阳生病的时候,她也常到镇上去,当首饰或是买药,对外面的物价,也不是不知道的。她低声道:“这刚打下来的塘兔肉,卖到大户人家或是酒楼里去,起码可值个三十文的。”
陆朝阳一惊:“这么值钱?”
林氏点点头,道:“是因为咱们附近一代的村子并没有多少猎户,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还算不错,谁也不愿意冒险到山里去刨食不是?所以野味儿的价钱也贵一些。哪怕是最寻常的塘兔,山鸡……山鸡还要贵哪,可以值个五六十文!”
陆朝阳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道:“娘,您也别怪那屠户坑了咱,说白了,有钱赚,谁不赚呢?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到什么像样的东西,我在镇上走动又不方便,更不认得什么人。我看现在啊,也只能靠着胡屠户帮咱卖东西。等以后,我打顺手了,日日供着,他赚那钱上了手,不怕他不提了价来咱们这儿收货!”
现在数量少,对于胡屠户而言,这笔钱就是捡来赚的。那要是以后让他赚习惯了……他就不得不多让一些利给陆朝阳了。
刚刚林氏还说了呢,这附近一带村子里,大家伙儿的日子都过得还算可以,实在没必要冒险进山打猎去。就算有的,也是在山浅的地方套套兔子,回家自个儿熏了解馋的。这胡屠户要是想揽下这笔生意做长久的,恐怕货源还真不好找。
林氏听得笑了起来,道:“你说的也在理。这镇子上的大户人家,可不在乎这几十文钱的。相反啊,这跟他们家采买的妈妈熟络了,采买的妈妈也能在商户那儿得点儿好处……一般就不会换人家了!”
陆朝阳有些惊讶,笑道:“娘,您怎么会知道这些哪?”
林氏道:“从前在城里的时候……你外公和你舅也常常被那些大户人家聘去做临时的护院,也是他们回来对我说的。”
陆朝阳点点头,道:“那娘,咱们这兔子皮,可怎么办?”
林氏笑道:“你只管去问那屠户,他保管给你找出一条路子来!”
陆朝阳也笑了起来,道:“是呢,我咋没想到哩?他做屠户的,肯定和硝皮的有来往嘛!”
林氏去吹了灯,母女俩就躺下了。
陆朝阳又缠着林氏讲打猎的法子。
林氏小时候也是和林镖头上过山的,也算懂得一些技巧。听说陆朝阳随便挖了个坑竟然就套住了两只兔子,她也觉得这运气确实不错。一般挖陷阱的法子,一次都只能套一只。而且她那个陷阱挖得实在是……
“……明儿娘给你做两个绳套子,你上了山去下了,隔个一天再去收。也别带你那小弓箭了,带把弹弓,那个不会划破皮毛,朝着脑门打,打晕了兔子就好撵了!”
陆朝阳一一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陆朝阳心情愉悦地背着那两只兔子,并两张兔皮出了门。
到了里子山,先当然是挖了一篓子野菜。爬上山,先去看了看昨天被她重新盖好的那个陷阱,结果里面啥也没有……她也不算太失望,这个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今天她只砍了大约四十斤柴,然后一路捡了不少地上的枯枝断木。里子山上都是老林子了,越往山里走,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这地上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