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就只有众人屏气凝神发出的淡淡声响,四周的枝叶茂盛,那轻微的呼呼声居然听的一清二楚。
电光火石间,白战枫握住了华初雪扇了弦月一巴掌的的右手,惊愕不已,她没想到,这个一直养在深宫的公主,发起疯来,居然会有这样敏捷的速度,不,那已经不是敏捷就可以形容的,快如闪电,弦月的反应灵敏,她的速度和身手他都是见过的,却还是挨了那一巴掌,那样的速度,根本就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极限,若不住灌注了真气,他根本就不可能扣住她的右手,若是自己,自己也是躲不开的,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轩哥哥。”
华初雪看着兰裔轩,眼泪当真是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滑落,更像是喷涌的泉水,不知何时方休,那晶莹的泪水和脸上的鲜红融为一体,完全没了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华,狼狈不堪,那是一个失意的女人。
天下第一美人,却也是天下第一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的声音弱弱的,还有着低低的哽咽,兰裔轩的那一巴掌不轻,纵然是隔着重重的血水,那鲜红的五指印记却依旧清晰可见。
“你居然打我。”
她的眼泪掉的越发的凶,仿佛兰裔轩对她动手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
“谁让你学的?谁让你学的?”
兰裔轩连连问了两声,似斥责,却依旧能听出点点的沉痛。
华初雪瞪大眼睛,望着兰裔轩,又惊又恐,吓的不敢出声,而楚王,王后还有一干的大臣,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样始料未及的情况,让他们有些发懵。
弦月捂着自己左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她皱着眉头,用舌头用力舔了舔左边的牙关,浓郁的血腥味几欲让人作呕,华初雪携势而来,那一巴掌的力度她最是清楚,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早就飞出去了。
弦月转过身,对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地上顿时多了一大滩血,触目惊心,那些原本处于惊愕状的人,瞬间被恐怖掩埋,他们娇柔如柳的初雪公主居然将凤国的羲和公主打的吐血,这可怎么办?凤国的太子殿下不会真的攻打过来吧,看白大公子的模样,明显是偏袒凤国的羲和公主的,这要是真发生什么事,倒霉的可是他们啊。
弦月像是没有听到他们倒抽气的声音,毫不在意的用衣袖擦干自己嘴角的血渍,清亮的眼眸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尖锐而又锋利,她盯着华初雪,那些的碎片纷飞,那眼神,更是冰冷一片。
这是她第二次挨巴掌,以前是苏芷心的时候,苏父苏母虽然不待见自己,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们丝毫不敢怠慢自己,不要说这般狠狠的扇她巴掌,便是怒目斥责也是少的,唯一的那一次,是哥哥落水,凤玄凌气愤打自己,她认了,那件事,确实是自己的错,是她害了哥哥,就算是他把自己杀了,她也认了,但是华初雪凭什么,她到底凭什么?或许她此刻比自己还要难受,毕竟打她的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但是这能代表什么,那是她活该,兰裔轩打了她并不表示她就消气了。
她凤弦月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更不是谁都能打的,这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没脸是凤国,还有她的哥哥,谁都不能让她的哥哥没脸,谁让他没脸了,不管是谁,她就要将她的脸踩在地上,还有那些坐视不管的大臣,都要教训。
她想也不想,向后退了几步,伸手就要去取腰上的玉笛,兰裔轩急急的走到她跟前,摁住了她的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弦月觉得怒火中烧,就像是有一把火在她的心头燃烧,那种感觉,仿佛有人在她的心里倒了燃油,然后呢,临近爆炸。
弦月想也不想,甩开兰裔轩的手,那眼神,起初是恶狠狠的,而后,很快染上了笑意,淡淡的,冰冷的,嘲讽着兰裔轩的自不量力,更多的还是陌生,那种感觉,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相处了好几个月对她处处照顾的兰裔轩,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兰裔轩只觉得冷,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居然也可以伤人,他没松开弦月的手,不发一言,反而握的越发的紧。
弦月微蹙着眉头,心头的怒火还在燃烧,挣扎不开,可她却没有发作,她觉得挺费劲的,真的,这个世界能伤害你的就只有那些你在乎的人而已,如果不放在心上,他做什么又与自己何干呢?
这样想,弦月心头的怒火平息了许多,眼底没了方才的阴郁,嘴角上扬,是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绽放的花朵,越来越灿烂,她能感觉到兰裔轩的手在一点点的松开,她伸出左手,弹了弹兰裔轩握着自己的右手的手臂,那种感觉,就好像拂去身上不值一体的灰尘。
“我和你很熟吗?”
她仰着头,眨了眨眼睛,那模样是无辜的,清亮的眼眸却是生疏而又漠离。
越过兰裔轩的肩膀,她能感觉得到不远处那清澈的狐媚眼,尽是得意,那昂着的下巴,就像是只打了个翻身仗的孔雀,那骄傲的姿态,弦月有种将她的下巴卸掉的冲动,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如果两个人真的动起手来,她未必就是对手,她不做赔本的买卖,但是此仇她非报不可。
“不是自己的东西,捉的太紧也没用。”
弦月的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她伸手,将兰裔轩的手指一个个掰开,然后狠狠的挥开。
“不过既然兰公子开口,我怎么能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