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步子,轻快的小调,月光下,那素净的脸蛋,眉眼弯弯,嘴角是上扬的,脸上的笑容灿烂炫目,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也许是发生了,可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林子里的虫鸣鸟叫声越来越模糊,隐隐可以听到大街上乒乒乓乓的声响,这个时候,应该收摊关门休息了,隔着重重高楼瓦院,外边的灯火蒙蒙,在夜里一闪一闪的。
弦月站在街巷的尽头,只要绕过这条巷子,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放眼看去,眼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低矮的木屋,看起来十分破旧,这么长的一条街道,就连几盏夜里照明的灯笼都没有,黑漆漆的,那房子看起来歪歪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一街之隔,那边是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可住在这边的人,却是每日为了生计发愁,饶是如此繁华附属的燕京,吃喝享乐,穷奢极欲也不过只是那些统治阶级的特权而已。
夜里有风吹来,两边的树木越过低矮的土墙,细碎的月光,然后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树木晃动,便是轻微的沙沙声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蹦蹦跳跳的她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两边一眼,负手而立,脸上的笑容敛住,只在唇边凝住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
“来都来了,还是快快现身吧。”
她拍了拍手,挑眉微笑,轻松惬意,话语间隐隐还带着几分愉悦,突然蹲下身子,顺手在地上捡了个石子,身子后仰,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瞄准前方的一点。
黑夜里,那核仁大大小的石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黑夜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一道闪电光般的亮光。
“哎。”
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弦月起身,快速向前跑了两步,看着横空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单手捂着流血的脸:“这么点小伤就哭着喊痛了。”
黑夜里,她昂着下巴,笑出了声。
夏日炎炎,四周忽悠冷风划过,眨眼的瞬间,弦月的身边已经多出了近十个身材魁梧,手拿大刀的黑衣人,一身风尘,满是杀气。
弦月挑眉,她不过是想喝点美酒,怎么就那么难呢?
“想杀我?”
她的嗅觉可是比动物还要灵敏,这些人,行动一致,一看便知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十年来,她一直呆在梨花山上,没的罪过任何人,初出江湖的这几个月,她可一直谨守本分,有谁会这般兴师动众,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那些黑衣人的视线落在一脸坦然的淡然的弦月身上,以石伤人,并非难事,不过那足以划破空气的速度从这样年轻而又娇小的身子爆发出来,就着实有几分惊讶了,盯着弦月的眼神带着几分明显的评估和审视。
“怎么,还不上吗?”
轻蔑至极的口吻,带着明显的挑衅。
弦月冷哼了一声,在他们彼此交换视线的时候,足尖点地,人如白鹤冲天而起,黑发白衣飞扬,经过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却还在流血的黑衣人,越过他的头顶。
其余的黑衣人闻风而动,手上的大刀一挥,带起一阵阵的强风,月光下,那银亮的刀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照在脸上,带着嗜血的寒意。
刀起,刀落,刀刀灌注了强劲的力量,砍在身上哪一出,都是致命的,刀光晃动,围成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将弦月截在了正中,一刀刀,疯一般的朝着她冲了过去。
刀光的正中,卷过一阵白色的风,弦月旋身,踩在身后一黑一人的肩上,脚尖在他的后脑勺,微微向前用力,娇小的身子,柔韧性极好,像是迸射的烟火,直冲上九霄,只听到刀与刀相撞的发出的激撞声,在漆黑的夜里溅起火花。
而那个后脑勺被弦月轻轻一踢的人,身子前倾,刀起,血溅,月光下,坑坑洼洼的泥路上突然多了只手臂,那断臂的黑衣人哼都没哼一声,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手上拿着刀,完全愣在了原地,接着,被砍断的那只手臂开始不停的冒烟,他的头顶也开始冒绿色的烟,那黝黑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紫色,然后是青色,再然后,尖锐的尖叫声冲破了天际,那人突然倒在地上,双眼瞪的大大的,变成了一句冰冷而又僵硬的尸体。
若是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她纵然身上有灵丹妙药,怕是命也去了一般,出手如此狠毒,只为取她性命,就算是受人指使,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清亮的眼眸闪过厉色,素白的身影飞身而下,白色的衣裙,恍若天女散花,快,快的根本就无法看清她的人影。
弦月飞身,单手扣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她的眼底,倒映着对方惊恐的眼神,在黑衣人倒地前夺过黑衣人手上的刀,素白的衣裳沾上了鲜血。
其余的人见状,心里已经有些惧怕,这个女子笑眯眯的,看似和善,出手快狠准,眨眼的功夫,在她的手下,已经有两死一伤。
正在他们踌躇不定,暗自心惊害怕之际,那素白的身影已经以一种他们认为根本不可能的速度出现在他们身前,拿着刀的手臂微微一凉,肩上潺潺的血迹弥漫在黑衣上,那一双双眼眸瞪大,那是在面对死亡时手足无措才有的表情。
“谁派你们来的。”
弦月手上拿着刀,一步步向剩下的两个黑衣人逼近。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呢,她需要证据肯定一下。
那两人看着弦月,不停的后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