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到公司,楚乔低着头走进电梯,她心里琢磨着事情,并没看到身后跟进来的人。
电梯门关上,镜面透过来的影像让她一惊。
楚乔挑眉,全身戒备的盯着身后的男人。
男人跟着她走进来,此时看到她满目的厌恶,眼底的神情渐渐沉下来。
“你出去了?”季司梵抿着唇,开口问他。
楚乔扫了眼腕表,别开视线,道:“我请过假,没有耽误上班。”
她的脸色很难看,季司梵听到她的回答,俊脸的神情愈加深沉。他剑眉轻蹙,眼神冷冽起来,“半个小时后有高层会议,不要迟到。”
“放心,”楚乔挑起眉,勾唇笑道:“我不会找你抓到把柄。”
电梯来到指定楼层,楚乔提着皮包,头也不回的走出电梯。大门缓缓合上,季司梵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下颚紧绷。
整个下午,楚乔全身的神经都绷着。下班的时候,权晏拓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要晚点才能来。
楚乔开车从公司出来,直接去医院。楚宏笙还没苏醒,人已经被送进普通病房。
经过上次的事情,楚乔不敢随便找看护,特别从医院里高价请了一位专业看护。
她提着皮包进去,看护见到她来,打过招呼后就离开。
楚宏笙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他紧紧闭着眼睛,看上去毫无生息。
“爸爸,”楚乔走到病床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笑道:“你今天过得好不好?”
她轻轻的问,却没人回应。
楚乔等了一会儿,收敛起脸上的失落,转身走进浴室,打来一盆温水。
挽起袖子,她把毛巾浸湿,然后动作温柔的给楚宏笙擦拭。温热的毛巾,顺着楚宏笙的脸,逐一往下细细擦拭。
楚乔双手用力,将他的身体侧过去,又用热毛巾帮他擦拭后背。听说这种病人长期卧床,极其容易生褥疮,她害怕让爸爸受罪,每次来都要给他擦洗。
请来的看护很有责任心,楚乔不来的时候,都是她给擦洗。所幸这些日子下来,楚宏笙除却昏迷,身子并没有其他异常。
楚宏笙昏迷着,身体根本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楚乔需要加倍的用力才能推动他,不过是擦个后背,她就已经汗流浃背。
傍晚的天气有些热,楚乔给父亲擦拭干净后,走到窗边将玻璃窗打开,通通风。
站在窗口吹吹风,楚乔觉得舒服很多。她转身回来,将水盆拿去浴室整理干净。
窗外的微风轻拂,白色纱帘微微飘荡。
楚乔坐在病床前,轻轻托着父亲的手,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脸上,“你睡的也够久了,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
楼下的花园里,时而有说话声传来。楚乔看着父亲苍白的脸,眼眶渐渐发酸,“爸,你醒过来吧,有你在我身边,我还能有一个家。”
她枕在父亲身边,眼底的神情黯然一片。
楚乔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家里的客厅又恢复原貌,那些办公用品都被搬走,时颜马上就要开业,所用的东西都挪去工作室。
家里少了那些东西,更显得空荡荡的。诺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
楚乔将门关上,换了拖鞋直接上楼。卧室的小床上,床单还是那晚他睡过的,她没有换,飘散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萦绕鼻尖。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打开淋浴器的水,哗哗的水流温热。楚乔站在镜子前,习惯性的先把颈中的子弹项链摘下来。这条链子,她戴的极为仔细,平时洗澡都会摘下来,洗好后才会戴上。
子弹的冰冷滑过掌心,楚乔低下头,定定望着手心里托着的项链,眼眶一点点酸涩起来。
“这条项链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给我生个儿子,这条项链就给你。”
当初的戏言,如今却一语成谶。
收拢的五指死死攥起,楚乔咬着唇,眼角逐渐湿润。
半响,楚乔洗好澡出来,她穿着睡衣正在擦拭头发,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刹那,她就已经伸手将屋里的灯关掉。
捧着手机走到窗口,楚乔微微拨开窗帘,恰好看到男人那辆黑色悍马开到大门前。
“喂。”楚乔急忙接通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
男人将车停好,磁性的声音传来,“睡了?”
权晏拓刚要下车,却见她卧室的窗里黑漆漆的,半点灯光也无。
“嗯。”楚乔应了声,调整好呼吸,道:“今天好累,睡的早。”
“怎么不等我?”
楚乔看到他转过身,收起就要下车的动作。
“对不起。”她声音很低,眼睛紧紧盯着车里的男人。
权晏拓捧着手机笑了笑,锐利的双眸转过,朝着二楼的卧室看来。楚乔慌张的退开身,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
“算了,今天原谅你。”权晏拓薄唇轻抿,重新发动车子,要求道:“亲我一下。”
楚乔将唇放在话筒边,轻轻啵了声,男人才算满意。
“老公,晚安。”她站在窗口,望着发动引擎的男人,低声呢喃。
权晏拓勾起唇,语气依旧不正经,“你又想让我破门而入?”
闻言,楚乔眼底的神情闪了闪。
“晚安。”权晏拓转过方向盘,磁性的嗓音温柔,“好好睡,我们明天见。”
楚乔应了声,随后挂断电话。
窗外的黑色车身远去,楚乔将玻璃窗推开,踮起脚尖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