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尤歌,她已经从家里出来了。-..-
这是一间干净的客房,是霍律师家二楼的一个房间,就在霍骏琰卧室的对‘门’,今晚,尤歌就住在这里。
c很大,柔软舒适,躺在上边原本是该很容易就睡着的,可是尤歌却久久未能合眼,望着窗外的星空,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在做梦,但真实的心痛却在折磨着她,告诉她,
尤歌之所以没有当面跟容析元争辩关于他说的她父亲害死了容孝光,是因为她明白,既然这件事被容析元认定了,那么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至于原因和真相,她现在就算要追究,也无能为力。大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更别提要去了解当年的真相了。
这是难以承受的打击,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比容析元和何碧翎带给她的伤害还要更痛苦。
可终究还是不死心,尤歌睡不着,脑子里满满都是容析元愤恨的表情。虽然她没见过容析元的父亲,但现在她却好像能听到那冤死的亡魂在悲泣。想想就‘毛’骨悚然,如果不搞清楚,她肯定是会更抑郁。
忽然,尤歌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暗骂自己怎么变笨了,这不是身在霍律师家么,霍律师是父亲生前好友,说不定知道一些秘密呢?
想到这,尤歌更不能淡定,赶紧地往房‘门’外走,要去找霍律师。
刚一开‘门’,就看到霍骏琰一脸惊愕地望着她,而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的瓷碗。
霍骏琰这英俊的纯爷们儿此刻有点尴尬:“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端来的,燕窝,你喝了吧。”
阳刚帅气的男人红着脸的样子真是……太养眼了。
虽然尤歌现在没心情欣赏,但还是感‘激’地接过他手里的碗,说了声谢谢,然后咕咚咕咚很快就将燕窝喝光,把碗往他手里一塞,焦急地问:“霍叔叔在哪里?书房吗?”
“我不知道……”霍骏琰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在一分钟之前还说是自己的老爸叫他端来燕窝的,这不,暴‘露’了吧,其实不是他爸,是他自己的主意。
“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室,我帮你看看。”霍骏琰说着就转身往书房走,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没事端燕窝来,幸好尤歌没往别处想。
霍律师果然在书房,正在看准备要上庭的文件,见尤歌来了,他便停下手里的工作。
“霍叔叔……我有事要问您!”尤歌略显‘激’动的小脸涨红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霍律师微微一惊:“你别急,慢慢说。”
尤歌怎能不急,‘胸’口那团火烧着,无处可排解。
“霍叔叔,您知道我爸爸和容孝光的事吗?”尤歌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又想知道却又怕知道答案。
霍骏琰站在尤歌身后,听到这里时,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听为妙。
果然,霍律师的脸‘色’变‘色’凝重,带着几分挣扎和无奈,最后还是一声叹息,缓缓点头:“是,我知道。”
尤歌蓦地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霍律师,生怕听漏一个字。
霍律师毕竟是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此刻,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同时也下决心要将真相告诉尤歌,她有权利知道。
“孩子,这是你父亲一生中最后悔最自责的一件事,他甚至连你母亲都没有告诉,我之所以会知道,是一次他喝醉了酒,跑到我家来找我,或许是酒后吐真言,或许是他也承受不住心理上巨大的负担,总之,那一次他喋喋不休地对我说,他在国外淘金的时候,害死了一个叫容孝光的人,他也因此而得到人生中第一桶金,创立了宝瑞。外界没人知道宝瑞的第一桶金来自哪里,可我知道……”霍律师脸上‘露’出苦笑,还有对好友的惋惜。
“但即使我知道,我也不会出卖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尤兆龙,哪怕我是一个律师,我也将这件事隐瞒下来,绝口不提。在你父亲酒醒之后我也当什么都没发生,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酒后说了这个秘密。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或许是违背我的职业道德,但却成全了我对朋友的忠诚。人呐,谁都是在矛盾中存活的,没人能真的活得明明白白。我虽然不了解你父亲害死容孝光的细节,可是想想,在那个年代,出国淘金的人一个个都是将命豁出去的,在特殊的环境下,人的思维不能用正常的角度去揣测……”霍律师的语气沉重,缓慢,看得出来对老友的怀念以及那种即使人不在了还坚定地珍惜这份友谊。
很难想象霍律师为什么会对一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这么推心置腹,不惜违背职业道德隐瞒尤兆龙杀人的事实。
尤歌已经听傻了,两眼直勾勾的,耳朵好似嗡嗡作响……这下可是该死心了,心底一点点幻想都破灭,原来真是父亲对不起容家!
如果说在这之前尤歌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那么现在就是彻底认清事实了。
心痛,震惊,两种‘激’烈的情绪狠狠在心头‘交’织着,盘踞在脑海里撕扯着她的神经。
在一个小时之前,尤歌对容析元说她要离婚时,也许更多的是冲动的成分,可以说她没考虑清楚。但现在呢,她觉得,真的只剩下离婚这条路了,否则,如何面对彼此?仇人,她是容析元的杀父仇人的‘女’儿啊!这个事实,足以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