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郡,最为重要的就是西域商路!这也是奉先公千叮万嘱的要务!若是使君觉得连这条商路都保不住的话,那么我们并州人费尽心思为使君保住自治,又有何意思呢?”张辽两眼炯炯有神,死死盯住苏则,口中迸发出怨气。
当马超宣布代表马氏家族,代表天水郡城,听从凉州刺史府的命令这则消息传了出来以后,苏则便一直惊惶不定,做为凉州人,他比谁都更明白马氏家族在凉州的号召力!连马氏都能和曾瑜达成目标,这曾瑜一统凉州的大势已经成了!
而曾瑜一统凉州的大势成了,却对于作为酒泉郡郡守的苏则来说,是一桩非常不好的消息!
其实按他刚刚和曾瑜商定了酒泉郡自治,并达成了上交赋税和人丁的协议,本来应该几年光景安枕无忧了!但,他旁边还卧着并州人呢!并州来的张辽,费尽心思从并州将苏则从马艾的联军下面救下来,不可能白费力气干活!
尤其这张辽来了酒泉郡之后,更是从并州调遣来十万并州精锐狼骑驻扎在玉门关乃至整个酒泉郡内,而本地将领程银、侯选现在基本属于靠边站的状态!
税赋、人丁,这两个政务事实上已经在张辽手中把持着,如何按比例上交给凉州刺史府,现在已经是张辽做主了!苏则已经是挂着空名的傀儡。主客已经完全逆转……
这倒也罢了,话说救命之恩应涌泉相报嘛,苏则自忖这并州人在凉州也呆不了多长时间,这张辽更是吕布手下的一员猛将!岂能在他州多呆?就拿点钱打发一下救命之恩也就算了。
却没想到,这张辽得寸进尺,更是打算将西域商队组织起来收税!他口口声声说的这一郡之地并不能养兵,最大的利润却是商路!他想将这一块商路完全垄断起来,这是一个丰厚的利润!张辽更是在与曾瑜商讨的农业税、商业税之外设置了一条新的名目:过路税。
私自设置税赋,要是在平时却是无所谓!但,现在呢?却是曾瑜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惹这种麻烦事,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要知道苏则原先可不是割据一方的豪强,他们苏家乃酒泉郡名门,大汉朝一等一的忠臣!每一代苏家家主都是深谙为官之道的大儒!现割据酒泉,也是因为天下大乱,中央没有了号令,凉州没有了皇帝正式册封的州牧,没有了主心骨,酒泉郡始终也要有人挑大梁,苏则自负治民之道尚可,又是灵帝册封的郡守,便当仁不让治理起酒泉。马腾、韩遂一直都没有州牧的名分,也奈何他不得!
现在,朝廷任命了州牧,悬空多年的州牧终于有了人选,曾瑜这位新任的州牧就代表着朝廷了!证明朝廷恢复了少许元气,终于能将爪子重新伸进凉州!
这个时候苏则唯一的思路,就是重投朝廷管辖之下,好让他的仕途可以继续高升,好让他们苏家的门生遍布全天下!他虽然得到曾瑜的许诺,能够自治酒泉郡,却不是他想要的抱负!封侯拜相,才是文人最终的抱负!
碍于张辽的救命之恩,他也没有办法甩开酒泉郡这个包袱,但张辽捣鼓这个赋税,却让他极为不喜!
要知道,早在西汉年间,汉武大帝打通丝绸之路时候就有明说,一切西域来往商客,都得免除任何赋税!他们代表着天子的光辉照耀着西域各国,是天子的面子!是天可汗传播的最佳使者!
现在这一收税,岂不是于大汉律法有所冲突?要是惹怒了那些走南闯北的西域人,跑到凉州刺史府告他一状,再由曾瑜呈上弹劾去了朝廷,岂不是郡守都没得当了?
所以,他将张辽喊来议事,想劝劝张辽,打消这个念头,却让张辽顿生无名之火,勃然大怒起来!
虽然苏则也是一流名将,但却是个内政名将,面对张辽这种绝顶名将的滔滔怒火,还是有点生受不起,他也自知救命之恩实乃恩重如山,他只好闭口不言。
至于身边作陪的程银、侯选两个废物,此前拍着胸脯说要搞定张辽打消这个念头的他们,早就脑袋缩着,躲在一边默不吭声。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以前让苏则等人倍感亲切的张辽,此时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面目极其狰狞,让大堂内的诸人不寒而栗,他恶狠狠地说道:“使君,和西域人收税,这是解决我们并州资金危机的办法!谁也不能阻拦!那曾瑜不过是凉州刺史,手中又无大将!使君何需被他这一个名头吓到了呢?比起名震天下的奉先公来说,哪个孰轻孰重,还望使君考虑清楚!”
“告辞!”张辽说完这句后,扭头就走,也不给苏则说话的余地!
这时候,谁也没看到,转身而走的张辽也是满脸苦涩。
做为日后名震天下,智勇双全的张文远公,岂能不知道在州牧眼皮子底下开设新的税赋名目是何等的罪过?
奈何,曾瑜自然是拿远在酒泉郡的苏则、张辽等人没辙,但是他却有本事上书给朝廷,让朝廷诸公来决断这个事情!这比曾瑜派兵前来酒泉,更为严重!至少想在酒泉郡发展,苏则这个郡守名义不能丢了!
为了一个区区的赋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有点要钱不要命!
但,对于进驻许昌的并州势力来说,却不得不这么做!
许昌,皇帝陛下居住的都城!岂是那么好待的?驻军的粮草饷银都是按数以三-四倍计算!原本皇帝陛下还需要和曹操势力做斗争,军饷粮草这些还算是朝廷担负一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