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原来还记得为兄是你的兄长,你此次回中原故土,却半刻不肯停留,要是不是船坞的官员及时通报,真是起风的时候便又是要扬帆远航了不成?”
太傅虽然话语冰冷,但是那眼里却是难得一见的暖意。只让在一旁的聂清麟有些傻眼,只觉得是这个男子与太傅长得极其相似,倒像是黑版的太傅大人一样,只不过那浑身的气质仿佛也是在船上吸饱了阳光一般,倒不似太傅大人那种阴冷让人寒颤的气质。
卫云志却是大喊委屈:“明明是大哥不让家里的货船随意靠岸,我每次可都是按着您的吩咐事先派人与刘总管打好招呼才会靠岸,怎么到了大哥的嘴里却是成了偷偷摸摸了……这位是……”
卫云志看到了一直站在太傅身后脸遮着面纱的女子,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可是太傅却没有介绍公主的意思,只是说道:“你在信中说此次货物中有些珍奇的,我这次一是来看看你,而是想带这位贵人看一看,不知阿志方便吗?”
卫云志笑嘻嘻地说:“大哥说的话,哪有不方便的道理?请吧!”
前面的几个侍卫取来干燥的碎木锯末铺展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让太傅一行人可以不脏鞋底地一路过去。可卫云志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的大哥,卫家出了名的忤逆子,从来都是对女子淡淡逢场作戏一般的大哥,居然一路牵着那神秘女子的手,小心呵护,关怀备至的模样,真是有些让人疑心家兄被夺舍了,这伟岸的身躯是住进了哪个怜香惜玉的游魂?
聂清麟也是有些惊诧。虽然她老早就知道卫冷侯出身于富户,但是那种认知里还是不知这“富”字的限定是几何。
当登上这艘大船时才知道,那不远处还有几艘没有进港的大船居然也都是卫家船队的,除了货船外,甚至还有十几艘小型的战船在货船旁保驾护航。船上的仆役有许多人的肤色模样也甚是怪异,一看就非中土人士,但是个个看起来训练有素,身上统一的布衫上印着个“卫”字。看这大船的吃水量便也清楚,绝非是在近海航运的货船,这样的航船可以乘风破浪去向更遥远的地方……
看这船队的规模,便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个在大魏朝里名不见经传的魏家是何等财力?太傅说仅凭一己之力便是养得起皇上的吃穿用度绝非狂妄之言。
登上了船舱,聂清麟也明白太傅为何不命人捡些中意的直接送入宫中了,那货箱综合交错,实在是数目惊人。
卫云志径直打开了货仓最深处的一扇厚重的大门,里面赫尔还套着个密室,走入其中,才发现里面是更为精致的奇珍异宝。大部分是面积甚大的摆件。
突然聂清麟发现了一面镜子,居然能清清楚楚照出人的影子,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微微撩开了面纱,将小脸儿凑近些照了照。
就在那素手拨开面纱之际,卫云志便清楚地窥见了这神秘女子的面容,走南闯北,见惯了各色美人的他立时便是呆愣住了,只心道:也难怪一向面冷的大哥也变得柔情蜜意,这等佳人当真是值得一生相守的珍宝。
卫冷侯见她好奇的样子便问:“这是什么镜子?”
卫云志连忙说:“这是镀银镜,在西陆很是流行,不过像这块能照满全身的工艺很复杂,却是少有的,这位小姐若是喜欢,只当命人打包好送与你了。”
说完这番话时,他本以为这小女子会露出惊喜的表情,满脸激动地表示感谢。却不曾想,那小女子却是淡淡一笑,只轻声说了句:“有劳了。”那淡定的神色,似乎别人送她一座金山都是理所当然的。卫云志心里有些微微愕然,只心道这小女子年纪看着不大,为何这么倨傲?
他却不知这小女子本是出至皇家,如今又位列九五至尊,虽然被他的家兄架空得并无实权,但是自小的教养,就算是真见了稀罕的物品,又岂会像小门小户的女子那般惊喜得失了态?
如此又挑选了几样不多见的摆件后,聂清麟便有些受不住船里的浊气,可看太傅的意思又是没有挑选完的架势,只是看到了合适的,便点点手指吩咐下人搬下去,便在一旁强忍着,最后倒是忍耐不住咳嗽了几声。
太傅这才回身看了她,微微皱了皱眉便牵着她走了出来。
单嬷嬷扶着她入了船上的内室休息。而太傅似乎还是要跟自家的弟弟说些要紧的,好一会儿都没有上来。
单嬷嬷见公主的嗓子还是不大舒服,从身旁宫女那取来随身拎着的漆木的盒子,从里面取了茶盏和一个精致的带炭座的高脚小水壶,在壶里注上了带来的山泉水后,又在炭座里塞上一小块点燃的香炭块不一会壶里的水便热了起来,正好泡上一杯香茶。
当卫云志跟在兄长身后也来到内室时,看到的就是一位婆子带着三位侍女服侍那女子喝茶的情景。
卫家虽富可敌国,教育儿女却是从不讲奢华,尤其是儿子更是杜绝了那吃着祖宗的福祉贪图享乐的念头。所以他也好,如今已经是大魏权臣的大哥也罢,在吃喝上都是没有太多的讲究的。
原来自以为这是个攀附了大哥富贵的,有些恃娇而傲,目中无人。
可是现在看这位女子,但是喝茶一样便是有着繁琐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