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麟低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巧儿流着泪说道:“我在刑部瞧见了他,已经快半死不活。昏迷不醒。若是再不救出来医治,便……便是个废人了。”
在婆娑的泪眼中,她看到小主子的表情变得严肃,沉吟了良久,微微叹道:“原是就不该去连累他……卫冷侯原本就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啊……”
想到这儿,她准过头看着巧儿:“巧儿,你与那个侍卫吴奎还有联系吗?”
巧儿的脸儿白了下,小声地说:“能有什么联系呢?早断了……”
“真的断了?你若是心系于他,只管开口,我会求太傅放你出宫,也算是结下了良配。”
听小主子这么一说,巧儿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原是奴婢傻,一颗心在这宫里无处依托,以为他是良人,可是后来奴婢才知道,他家中的发妻过世未满半个月,他便又娶了十八岁的填房,回过头来又拿发妻过世的事情诓骗我与他幽会……主子,奴婢这把年岁是不会遇到什么良人了……”
聂清麟回想起白天刚刚学过的《女戒》,这世间如此大,却独独对弱质女流少了些许的宽容啊,微微地苦笑了下,然后拉起巧儿的手说:“巧儿,能救太医的,现在只有你了,如若是朕开口,哪怕只求一个字,那太傅都会让张侍玉死无全尸。”
巧儿抬起头似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她的脸微微一红,似乎有些犹豫,但转眼的功夫便用力点头:“无论是什么法子,奴婢愿意一试!”
聂清麟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原来这巧儿也是喜欢张大哥的……虽然巧儿比张大哥年长了六岁,但巧儿天生长得灵秀不显老,外貌上倒也是般配……她原来是怕巧儿不愿意,怕污了名节,可是现在一想那样温柔体贴的男子,又有哪个女子不爱呢?
而且也唯有此法,才能救下张大哥,为今之计,保命要紧,至于以后的男婚女嫁……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想到这,心里刚刚萌出的那点子暧昧的情谊,便这样生生掐断了,这辈子她的良人终将是镜中花,水中月……
入夜时,当太傅大人来陪着皇上一起用膳后,巧儿立在一旁突然跪下,眼含热泪,小心翼翼地恳求太傅高抬贵手,放过自己的情郎张太医。
太傅大人正在饮茶,听到宫女怯怯地说完了,放下了茶杯,半垂着眼皮道:“原想着你是个忠心护主的,虽有些看不出个是非,但是皇上既然惦记着你,便把你又放了回来,没想到主子顾念着你,你倒是只想着跟情郎比翼双飞!”
这席话,敲敲打打顿时让巧儿的心里没了底儿,也说不好这太傅话里是什么意思。
聂清麟在一旁挥了挥手:“这么不懂事,太傅刚用完膳,你怎么就这么急,不是说好了朕会替你求情的吗!下去吧。”
等到巧儿退下后,太傅目光炯炯地盯着聂清麟:“圣上教给那奴婢的话,未免太糊弄本侯了吧?”
聂清麟正往嘴里送着消食的山楂丸子,听到太傅这么一说便含着着丸子,鼓着腮帮子嘟囔道:“太傅的心眼真小,又要拿这事儿说朕!巧儿倾心那张太医,朕也是才知的,不然怎么拖着那太医出逃,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来?可她既然求着朕,就算惹恼了太傅,朕也要试一试啊。若是他们在宫外安生,夫妻伉俪绵延下子嗣,也不枉二人伺候了朕一场。”
太傅冷哼一声,却是半句都不信,那日院落中的情景,他到现在还用记忆犹新,龙珠子眼里的柔情蜜意,哪里是对着个下人?那个张侍玉长得倒也算周正,年纪也轻,这龙珠子情窦初开,辨不清男人真正的好处,便随便许了芳心也是有可能的。
他心里恼火得很,却又舍不得狠狠惩戒这龙珠子,便一股子邪火全撒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太医身上了。
可是现在转念一想,若是弄死了那太医,这个狗东西倒是真成了小皇帝刻骨铭心的心头痣了!反而不如让他结婚生子,拖家带口,如此一来,再深的情儿也就淡了……
想到这,他伸手揽住了聂清麟:““既然是这样,就放了他们出宫成亲……”
说完便啃着那截细白的脖子,一只大掌朝着龙珠子的领口伸了了进去,含糊不清地说:“你的相公累了一天,休拿那些个恼人的事儿来厌烦本侯了,快来!让本侯摸摸,我的麟儿长大了没有?”
聂清麟被按在了榻上,尽量地放松身子,感受着身上那俊美男子带来的火热,可是那心却有些空荡荡的,好似那晚膳没有填饱了一般……
那太傅与小龙珠厮混了会儿,到底是碍着韦神医的话,不能尽了兴,如此一来倒是成了折磨,待到浑身都窜起了火儿,兵部那儿偏偏来了紧急要处理的文书,只能黑着脸饮了杯凉茶,又嘬了几口小皇帝娇嫩的脸蛋,便起身处理公事去了。
聂清麟在榻上躺了会子,便起身叫来了巧儿,跟她说了太傅的话。巧儿一听大喜过望,眼里都闪着亮光。
聂清麟微笑着让巧儿取了自己放着私房的匣子,从里面取了银两钱票:“这些银钱不多,幸亏太傅没放在眼中也收了去,但是足够你们在小地方开了药铺,买处宅院了。你带着张太医出去后,千万不可在京城落脚,找到了安身的地方后,这计策原是为了保命,你们若是情投意合,自然是好的,可若是不能成为夫妻……万事也不可强求……”
巧儿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