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沈雁击掌道。少年情谊总是让人温暖的,她何其有幸,重生回来遇到了顾颂和鲁思岚那样的好朋友。其实虽说是在官宦内宅里头混,可人生里能有那么一两个忠诚而真挚的朋友,又多么幸福。
顾颂看着她笑,不自觉地也扬了唇。
他喜欢她这样跟他说话,就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们依然是朋友,就像韩稷说的,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因为一点误会就产生隔阂,重新拾回跟她在一起的自由自在,让他很踏实。
不客气不疏远,这样也就够了。
他所希望从她这里得到的,不也就是这份自如和信任么?
他不敢再去想她对他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情愫,在这样坦率的她面前,他只觉再去纠结自己对她的那片情意都是种亵渎,如此挺好的,天还是蓝的树还是绿的水还是清的,没有变化,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已是多么可贵。
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犯的错而怪责他,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她是因为自己曾经对她的那份关照而亲近他,他希望一切都干干净净纯纯洁洁简简单单,一切都顺其自然。
他心下大定,只觉笼罩在头顶数月之久的阴云蓦然散去,如今想想净水庵的意外也并非坏事,至少他看到了和她之间的情谊并非那么脆弱,也已经懂得将自己摆在合适的位置与她相处,对她对自己都会洒脱很多。
他眯眼看了下远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然后回头冲她笑了笑:“我想明后日都不会再去围场,我听说你昨儿去放纸鸢了。如果天晴风好,也许我可以陪你去,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平坦,很适合放纸鸢。”
“好啊!”沈雁欢呼道:“人多才好玩,到时我们把韩稷薛晶他们也都叫上。”
“好。”他微笑应道。
又踟蹰地指指宫门内:“那我先进去,身上一身汗,挺难受的。”
“快去吧!臭死了。”
沈雁知道他有洁癖,皱起鼻子挥了挥手,笑道。
顾颂轻快地扶剑进了门。
从背影上看,他还跟从前一样俊挺,两个月时间真的不会改变太多东西。顾颂留在她心里的,依然还是他的纯真与善良。
他到来的那一刻,她确实是欢喜的,她盼这一刻也盼了很久,她不希望他们的友情会这样一直淡下去,直到没有。她也相信顾颂不是那种永远也面对不了现实的人,这本不是他的错,只因他对自己太苛刻了而已。
她的心情也很愉悦。
“看什么呢?”
韩稷忽然在她身后懒洋洋地道。他在这里都看她好半天了。
沈雁回过头,得意地偏了下头,说道:“顾颂刚才跟我说话了。”
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韩稷微顿,哦了一声。顾颂与她青梅竹马,虽说两人近来生疏,但两家的关系摆在那里,迟早他们也会和好如初。他转过身,扔了马鞭给罗申,然后去解马背上驮着的狐狸,一面随口道:“他说什么了?这都两个多月了,他那别扭劲儿也过了吧?”
陶行他们要来帮手,被他伸手拨了开去。
沈雁绕到马这边,望着他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他说过两天带我们去放风筝,又说到时侯再带几只猎物回去我们自己烤着吃,原先我们俩也在他们家烤肉来着,他们家厨娘会做很多酱料,到时你吃过也会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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