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不疑有他,道:“九爷说,我们从前是没有本钱,现在有了本钱,凭我的们本事,做正当生意未必就赚不了钱。准备去扬州,重新开始。”他说着,支肘托腮,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江南是去不成了!”十分苦恼的样子,“我听元宝哥说,江南风景如画,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风是轻轻的,雨是细细的,草木复苏,繁花似锦,鱼很便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般,逗得傅庭筠大笑:“金元宝去过江南?”
“没有。”阿森讪讪然地笑道,“他,他是在书上看的。”又觉得这个理由太站不住脚,高声强调:“九爷也这么说——九爷去过江南,元宝哥说的时候,九爷在一旁听,还笑着点头,那肯定是真的了!”
傅庭筠很是意外。
难道九爷是南直隶人?
可看他的个子又不像啊!
江南的男男女女都长得很精致,她去南京的时候,俞太太听闻她只有十岁,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打量:“怎么看着像十三、四岁的样子。”
杨玉成兴冲冲地来见她:“傅姑娘,九爷已经改变主意了……”抬头看见阿森在一旁笑,笑着给了阿森一个暴栗:“早知道你过来,我就不过来了——我还要给九爷去办事呢!”
傅庭筠叫住了他:“九爷就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要不,把郑三叫来商量商量,他从前走镖,这种事遇的多,说不定有什么好主意呢!”
杨玉成很是赞同:“那就有劳傅姑娘了。”
“九爷对我也有救命之恩。”傅庭筠笑道,“杨公子这样说,太见外了。”
杨玉成本是爽快的人,闻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傅庭筠让阿森去叫郑三,请了杨玉成坐下:“九爷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和人厮杀,能行吗?”很是担心。
“我跟了九爷这么多年,九爷从未失过手。”杨玉成很有信心,“不仅仅是因为九爷的身手好,而是因为九爷会审时度势,谨慎谋算。那吴昕既然是陕西行都司的知司。可见陕西行都司的都指挥使也只怕是十六爷的人,只要我们这名帖一送出去,就成了十六爷的人。那蜀王不过是将松藩巡抚视为知己就被石文彬弹劾贬为庶民,十六爷却结交颖川侯孟枢、广东总兵陌尚,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李谨汝。却无人知晓,可见其人很是不简单。我们跟着他还不知道是福是祸?这样大的事,九爷肯定是考虑了又考虑。思量了又思量,没有十全的把握,九爷也不敢去做的。”
之前一心想着怎样让赵凌保全性命,现在听杨玉成一说。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颇有些出了狼窝又进虎穴的感觉。
傅庭筠感慨道:“我之前也知道那个十六爷不简单。原想着,你们在军中呆个三、五年,谋个一官半职,然后想办法和兵部武选司的人搭上关系,调到其他地方去,也就渐渐断了这因缘。因此才出了这个金蝉脱壳的主意。九爷和陌毅这么一‘货比三家’,若是输了,只怕性命不保,若是赢了,到时候十六爷的人又怎么会放九爷走?难道要打个不输不赢?可这打架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杨玉成道,“那陌毅狗眼看人低,只当我们是江湖草莽。他给个笑脸我们就应该紧紧地挨上去。要不然,他为何不出面招揽?偏偏要用这一招。我们要是随他的心意。乖乖去了那陕西都司,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这架肯定是要打的,不仅要打,而且还要狠狠地打,打得他们记得,打得他们看到九爷就要好好想想。”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冷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看来,杨玉成也是有心酸之事的人!
“都是我,胡乱出主意!”傅庭筠面有愧色,“可如果劝九爷投靠了十六爷,又没办法化解这场危难。说来说去,都是我怨我选了城隍庙落脚,这才有这么多的波折。”她说着,话锋一转,言词间透着几分铿锵,“可事已如此,后悔有什么用,唯有想办法补救了!”
杨玉成听着微微一愣。
他没有想到傅庭筠遇事这样坚强,不由目露佩服:“这怎么能怪傅姑娘呢!”这是他的真心话。要不是傅姑娘出了这个主意,九爷肯定不会对他透露些什么,他以为九爷已是束手无策,准备悄悄躲在喜升客栈的周围增援九爷……到时候肯定会弄巧成拙,“要不是您,我们莽莽撞撞的,说不定就坏了九爷的大事了。”又安慰她,“九爷常说,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依,天道无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只要坚持下去,过了那道坎,以后定然是康庄大道。眼下圣体安康,就算那十六爷有什么打算,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已像傅姑娘说的,调到了其他都司了。
两人说着话,阿森端着茶领着郑三进来。
杨玉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郑三:“你以前是走镖的,护镖肯定有一套,照九爷的境况,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郑三很是震惊。
他觉得赵凌惹了大麻烦,可不曾想到竟然牵扯出一位藩王,两位总兵来,不由冷汗直冒,半晌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了半天:“喜升客栈院子挨着院子,院子和院子之间全靠夹道通衢,没有空旷的地方,他们人来的越多越不好施展,我们只要在屋顶上和院子里好好地布置一番,支持到天亮应该没有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杨玉成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