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良一把拉起胡晨阳,笑呵呵地道:“夏县长,介绍一下,这就是胡晨阳,人称‘新峡一支笔’。”
胡晨阳主动伸出手去:“夏县长你好!”
“你好!”夏才生与胡晨阳握手时,很是用力,“晨阳不错,早听说过你,‘新峡一支笔’,名不虚传。”
胡晨阳幽默地道:“‘新峡一支笔’那是以前的叫法,现在改了。”
大家都一愣:“改什么了?”
胡晨阳道:“改成‘一枝梅’了,倒霉的霉。”
大家哈哈大笑。
夏才生暗自点头:一个人能自嘲,就是自信的表现。
落坐以后,夏才生道:“晨阳,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我一看到宗教局的报告,就奇怪:宗教局藏龙卧虎啊?”
胡晨阳道:“夏县长过奖。其实,据我所知,几年前,旅游部门就提出要开发老君山景区,只是,那时候各方面条件还不大成熟。”
胡晨阳这番话,就更让夏才生满意了,不但谦虚,而且诚恳,素质啊!不由得看了看秘书文涛。
文涛问:“傅局,刚才你们说什么笑话啊,这么好笑?”
傅友良就又把刚才“哈尔滨”的笑话说了。
夏才生笑道:“我也是当过几年兵的,我还记得师部有位秀才说过一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文涛问:“什么话啊?”
夏才生看了胡晨阳一眼,道:“你们都知道,部队的人,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这位秀才本身是粤海省人,他有个爱好,喜欢研究各个地方的人,听说我是赣源省人,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死。”
说到这,夏才生喝了口茶,这才接着道:“他说什么呢?他说,你们赣源省人,内敛、沉稳、厚道,但在外面又很难结交知心的朋友,看起来蛮会做人,左右逢源,遇到需要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你才发现,没人能帮你。”
“深刻!”胡晨阳赞叹道,“这位老兄说得对。”
夏才生道:“我那时候年轻啊,理解不了,还跟他干了一架,说他污蔑广大革命群众,嘿嘿。”
傅友良笑道:“话是难听了些,确实有些道理。”
夏才生道:“我虽然不承认这句话对,也牢牢记住了这句话,时常提醒一下自己:我有多少真正的朋友?”
胡晨阳点头道:“听懂了这句话,胜读十年书!”
傅友良起身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文涛也起身:“我也去。”
包厢里就剩下夏才生和胡晨阳了。
夏才生道:“晨阳,你的事,我听说了,不要急,咬咬牙就过去了。”
胡晨阳点点头:“谢谢。”
“跟高明亮当了几年秘书?”
“五年多一点。”
“长了些,最多四年,就应该放你出去。”
“是。”胡晨阳道,“当初,高书记也想放我到某一个局去,是我自己说,要就到乡镇去,要就留在县委办。结果,高书记说我到乡镇搞一把手,还嫩了些。就没动。去年年底,有一阵风声说是高书记要提拔到市里当副市长,高书记想把我带到市里去,就又没有动,年后就出了事。”
夏才生点点头:“乡镇难搞啊,你想去乡镇?”
胡晨阳道:“我知道乡镇难搞,但是,一个县乡干部,没有在乡镇独挡一面的工作经历,说话底气都不硬。高书记也同意这个观点,他还说过,市委、省委许多领导,都是当过县委书记的,道理是一样的。”
夏才生就有些惊异,知道了胡晨阳志向很高,想了想,道:“你的想法和一般人不一样,不错,敢挑重担。”
胡晨阳掏出一盒芙蓉王,先敬了夏才生一支,又给他点着了火,然后自己也点着了一支。
夏才生道:“我看你手指头都没黄,不怎么抽烟吧?”
胡晨阳道:“我原来是不抽烟的,参加工作了,整天跟会抽烟的在一起,学会了,口袋里基本上是要揣着二包烟的,这个叫做‘准备粮草,孝敬领导’,嘿嘿。”
“二包烟?”
“恩,”胡晨阳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二种烟,一种好的,比如这个芙蓉王;另一种稍差一点,红塔山什么的。”
差一点的烟,当然是给一般干部准备的。胡晨阳并不讳言这个,这才是一个真实的、坦诚的胡晨阳。
夏才生问:“高明亮去市里的事,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他还真没有胡晨阳消息灵通。
胡晨阳沉吟了一下,道:“应该是有些靠谱,我听高书记说过一句话:‘当副市长,还不如挂个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
“那当然!”夏才生道:“永泰县的陈志明,也想进常委。要我看,轮不到他,高明亮是汪国本的‘四大金刚‘之一嘛,他都没轮到,那里轮得到陈志明?”
胡晨阳道:“夏县长,所谓‘四大金刚’的说法,有很多种版本,有的包括了高明亮,有的并没有包括,有一次,我也是趁高书记比较开心的时候,问过他一次,嗬,高书记马上变了脸,告诫我以后绝对不准再冒出什么‘四大金刚’这个词。”
“为什么?”夏才生不明白。
胡晨阳道:“高书记说,汪书记最反感别人说‘四大金刚’,还让人暗中查了,‘四大金刚’到底是谁编出来的?”
夏才生就有些惊异:“这样啊?”
心里明白,胡晨阳是提醒他不要再提什么“四大金刚”,免得传到汪书记耳朵里。
这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