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悠竹看着阿白身上给宫九出来的一道血痕,还是心疼得不行,但看宫小九两眼血红在看到他还在喘气之后才缓缓褪下的模样,又不能指责于他,只得叹息一声:“是我低估了那道人。”又俯身把阿白掉落的几片鳞片捡起来,宫九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另一只手仍紧紧握住那把断得比一般匕首还短的剑,眼睛警惕着在四周扫视。
唐悠竹明知道那道人已然遁走,可这些僧道神鬼之流确实古怪,宫九能多几分警惕也是好的,便也不说他。捡好鳞片、又给阿白止了血之后,便将灵蛇玉蟾都收了起来,阿青阿白一缠上他的手腕就闭目交颈睡着了,只有袖珍小呱太还警惕地瞪着一双凸出来的大眼睛,十分可爱。
这让唐悠竹看到也一般儿警惕的宫小九时,又觉得他更可爱了几分,看他手中碎裂的剑,忽然想起来自己终于能打开了的那里头,虽好些个在自己看来是无甚用处的东西,却未必于他人亦无益:譬如那把无聊时收集了不少好东西,请藏剑山庄的叶芳远帮忙炼制的一把金蛇剑。
那原是唐悠竹实在无聊,又因为那金先生笔下、碧血剑之中,虽金蛇郎君实在不是个东西,袁承志也不是他欣赏的类型,但金蛇剑、金蛇锥原本却是五毒教的圣物——可真是巧得很,他大五圣教因为天一教的拖累,在那些鱼唇的中原人口中便也是“五毒教”——唐悠竹怀念那阅遍父亲武侠藏书的日子却回不得三次元之时,恰逢无聊之极,就让人打造了好些类似的乱七八糟玩意儿,只是很多东西,像金蛇剑金蛇锥,对他来说就是赏玩之物,把玩些时候就随手放回包裹里。
如今看到宫九的断剑可怜,又想起宫九肆意妄为之处实在很有几分五圣教的作风,对外人的狠辣无情又不输夏雪宜,便随手把那金蛇剑金蛇锥都给了他:“注入内劲看看能受得住不。”
宫九对他凭空取物的诡异视而不见,试了一会儿剑,又试了一会儿锥,颇为满意一点头,方问他:“坤位偏震有三人、离位偏艮有十五人,方才都看向这个方向,需要灭口不?”
唐悠竹这才想起自己真是晕了头:方才竟是大咧咧里头取东西了!这可是他当着雨化田都是近两年才敢展露的本事,不禁一抹额头冷汗:“灭口就算了,先弄晕了后,设法消除掉今天的记忆吧。”虽然很可能消除掉的记忆不只有今天的,但总归比没命好些。
宫九却觉得直取性命更方便,但他才得了唐悠竹的好东西,又看他脸色白白的真是可怜——宫九每每看到唐悠竹可怜凄惨的模样,心情总会好上三五分,当然若是让唐悠竹可怜凄惨的不是他,宫九心情更会好得要“好好招待”那人一番什么的,就不细说了。
总之宫九难得乖巧,麻烦也便麻烦了。
唐悠竹看他服帖,再查看一下包裹里头那把风月宝鉴,脸色虽还苍白得很,却已带出笑:“先往合芳斋去——孤城是还和西门住那儿吧?”
宫九看了那些卷宗,也知道他和叶西二人的关系,虽没傻愣愣凑上去认亲,但在唐悠竹面前用表兄弟的借口、掩饰他对那二人的森寒剑气依旧垂涎不已的小毛病,却也好得很。
果然唐悠竹一问之下,宫九便道:“自然在的,叶孤城哪儿舍得到没有西门吹雪的地方去?”说话间,仿佛对一般儿表兄弟,那两只却一见如故、不知道彼此底细也能愉快地玩耍,独他一人被抛下来的事实,还挺怨念的。
唐悠竹看看宫九人物头像下的心情值,心中暗乐,又可惜他不像漫画版的西索那般,郁闷了就上包子脸……一时脑中胡思乱想,只留了一丝警戒在地图上警惕红名,不多时,便到了合芳斋。
未进门就能感觉到叶西二人互相影响得越发凛冽的剑气,唐悠竹却终于松了口气。
叶西二人本就心志坚定,这两年数次论剑,虽耗了他三条生息蛊十一条蝶衣蛊并其他治疗无数,却也不是没有效果。
原著里头飞仙弄雪一回,甘愿赴死的叶孤城不提,连紫禁之巅那晚尚比他略逊一筹的西门吹雪都能悟出武林极致的剑道,如今七八百日日夜夜相伴,虽不似糖酥那般食同桌、卧同榻,却也是比邻而居、比邻而食,兴致压制不住时,又有个唐悠竹自愿做医疗保障……
他们或许没有宫小九那样平白得个内功心法就是修真之道的缘法,但只凭自己一颗剑心,又有差不多的另一把“剑”彼此磨砺,到得如今,虽不到先天之境,也堪堪是后天巅峰,剑气迸发之时,宫小九也只剩抱头鼠窜——是的,连倒地求抽都不敢——的份儿了。
宫九怒:“谁抱头鼠窜了?”他也支持唐悠竹来找这两只,可这两只虽比宫中上万禁军都得用,哪儿就能让九公子抱头鼠窜了?
唐悠竹捂着胸口半是咳嗽半是笑:“上回……”
宫九越发怒不可遏,上回他是想去逗弄这牛皮糖,结果不巧被又在宫里头养伤的叶西撞上——偏他易了容又换了一种武器功法,那两人也不知道是没及时认出他还是故意装傻,剑气不要钱似的放出来……他那不是不想在牛皮糖面前倒地丢脸么?结果被这家伙故意各种扭曲!
明知道唐悠竹熟知他的“旧疾”也要强撑着的宫小九就是一个茶几。
但基于生产商归根溯源是一家,茶几对于碗橱不说了如指掌,总也要知道那么几个要害。
宫九阴森森笑:“我方才已经传信给你家酥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