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在公寓外面徘徊了一个多小时的菲拉南特先生看着里面熄掉的灯光,略显烦躁的扯了扯领口,终于驾车离去。
火红的跑车如一道耀眼的流星,气势凌厉的划破夜幕,飞快的消失在前方。
回到自己的别墅,菲拉南特一眼就看到庭院中停放的熟悉的车子,对着迎上来的助手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达伦呢?”菲拉南特随意的瞥一眼沙发上坐着的年轻人,一把扯下领带,随意的丢到沙发上,然后走到酒柜旁边给自己取了个杯子。
沙发上的年轻人与菲拉南特有五六分相像,眸色稍淡,整体略显阴沉。他手中正灵活的把玩着一支手枪,拆了装装了拆,听了菲拉南特的问话,不但没回答,反而看了看对方不是很痛快的脸色,反问道,“你似乎不是很开心?”
菲拉南特将自己丢到年轻人对面的沙发中,将杯子伸过去示意道,“嗯。”
对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空出一只手来帮菲拉南特倒了红酒,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凭空多出来几分看热闹的不怀好意,“果然是被拒绝了么?听说亚洲人比较保守?”
菲拉南特冷笑着瞥他一眼,“弗拉梅,回去看孩子吧。”
弗拉梅将黄澄澄的子弹在自己掌心抛了几下,发出一阵金属特有的碰撞声,淡淡道,“父亲接过去玩了。”
菲拉南特点点头,终于转入正题,“有什么事?”
弗拉梅停顿片刻,道,“勃朗家的小儿子最近的活动似乎频繁了些,老勃朗却没什么表示。”
菲拉南特极为轻蔑的冷笑一声,动作优雅地抿一口酒,“任谁都会对拥有先天继承权的长子怀有敌意,尤其当次子的智商也够用的时候,”说着,他盯着弗拉梅,认真的征求意见,“帮我顶一阵子。”
“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谈情说爱?”弗拉梅更加轻蔑的冷笑一声,这个表情因为他本人一贯的阴郁而更具有说服力的样子,话音未落,他已经利落的上膛,抬手,设计,被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极微弱的响声,大厅一端摆放的白玫瑰中啪嗒掉下一只饱满的花蕾。
“作为长子,”弗拉梅满意的收回手,轻轻的吹一下枪口,“你有责任支撑一切。”他顿了顿,表情再一次冷了下来,话语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你知道的,我的目标。”
菲拉南特沉默几秒钟,轻声叹息,“弗拉梅,别让仇恨支配了你的心灵,要知道,你还有达伦。”
最后一个名字落入耳中的瞬间,弗拉梅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我明白,达伦就是我的一切。”
菲拉南特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从那天之后正雨便开始有意识的躲避,菲拉南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费伦特的周围,而正雨显然是没办法连自己的教授也躲开的。
“你在躲着我。”菲拉南特终于在一个角落将正雨堵住,眼神专注到后者根本没有勇气抬头看过去。
正雨转身要走,却被菲拉南特一只手拉住,就像那天的庆功宴上一样,动弹不得。
菲拉南特微微叹息,“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
正雨不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是难受,而是承受不起。
菲拉南特伸出手,轻轻拨弄着正雨略长的黑发,声音低沉,优雅的声线如同大提琴一样醉人心脾,“你讨厌我?”
“没有!”正雨立刻否认,刚下意识的抬头就对上了对方深邃的绿眸,心脏立刻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他连忙别开头去,想要躲避,却被早有准备的菲拉南特先一步捏住下巴。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菲拉南特轻轻固定住正雨的脸,微微俯身,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又一次重复了这个问题,“讨厌我吗?”
像是被蛊惑一样,正雨一点点抬起头,终于直直的撞入眼前幽深的湖水一般动人的眼眸。大脑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正雨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静静的回响在耳边,“不,一点儿也不。”
菲拉南特的眼神柔和了些,又靠近一点,“那么,是喜欢。”
刚要顺着他的意愿点头,正雨突然重新拾起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猛地推上他的胸膛,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不是!”
被推的稍稍后退,菲拉南特微微蹙眉,不过马上又靠了上来,而且比上次贴的更加紧密,正雨完全能够感受到对方炽热的体温透过不薄的布料传过来!
菲拉南特跟正雨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强势,他主动,他根本不接受含糊不清!当这个男人认真的盯着你看的时候,那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就会像一座大山一样压过来,让你根本无法动弹。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屋后的花园一角,平时就很少有人来,眼下又正是上课时间,有人经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安静而隐秘的空间,强势而又有压迫感的男人。
正雨突然就有些害怕了,想都不用想,如果真要是打起来,自己获胜的可能性,同样为零。
从来都只会或灿烂或轻微的笑着的徐正雨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种淡淡的恐惧,他紧张的往后缩了下,可是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你,你别靠的这么近。”
菲拉南特突然轻笑一声,又凑过来一点,嘴巴几乎碰上正雨的鼻尖,“很紧张?”
废话!正雨心中忍不住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