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罗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楚公子就是喜爱晓香这样的野丫头呢?”李宿宸用开玩笑的语调说。
但李晓香却知道,李宿宸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提醒父亲别不把母亲的担心当一回事。
“哎哟……你们都在瞎想什么呢!”李晓香按着脑袋摇了摇头,“第一,楚溪又不是豺狼猛兽,我不愿嫁给他,他还能非娶我不成?再来,楚家乃是都城中的名门,御赐汇通天下,算是皇商了。要和楚家结亲的权贵多了去了,我明年才及笄,在这之前搞不定楚溪早就有了妻房,他的正妻能容得下我这样的乡野丫头入门?最后的最后,楚溪与我击掌为誓,说了把我当妹妹看,不会对我有什么其他念想。”
说到最后一点,李晓香的心里涌起一阵微酸的感觉。想起当日楚溪与自己击掌时那般爽快,此刻竟然失落了起来。
“你还为了此事与楚溪击掌?”李宿宸意想不到。
“是啊。既然楚溪是爹爹心中的正人君子,那自然说一不二了!”
“好了好了,我看那楚公子也是古道热心,看在柳大夫的面子上才对我等如此关照。我们还是不要胡乱揣测别人的好意。”江婶赶紧出来打圆场。
“也是,不如想想晓香的店铺吧。这样一来,我们也有足够的钱银周转,让晓香和娘亲开店了。”李宿宸笑着望向李晓香,“你可想好了,你这家店叫什么。可别又是什么恒香斋、明月斋之类。”
“我早就想好了,叫——溢香小筑!我们的这家店很小巧,远不及恒香斋和明月斋。往来的也是普通百姓。所以这名字也该起得接地气儿一些。以后,店里的经营,我想着分两步走。一边是普通的凝脂香露什么的,不用太过金贵少见的材料,只求实际的功效,价格也定在十文到三十文之间。另一边就是上门服务的,比如说飞宣阁里的那些姑娘们。她们对面脂和香料的要求比普通百姓要高很多,制作她们的东西除了实际功效之外还必须迎合她们的喜好以及身份,既然成本和付出的力气都多,自然卖的价钱也不会太低。”
李晓香没有具体说卖给飞宣阁的东西价位应定在哪里,她是怕李明义知道了怪她们谋取暴利。但事实上,除了成本之外,付出的心血也是无可衡量的。现在向李明义普及什么品牌效益无形资产之类,他也听不懂,不如以后再说。
李宿宸点了点头道:“晓香这样的想法不错。普通百姓能得到实惠,那些有些身份的女眷也不会觉得我们怠慢了他们。”
本来李明义还想评说什么,一听儿子这么分析,也觉得有道理。
“只是既然要开店了,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只怕晓香无法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药坊里修习了。”王氏看向李明义。
“爹,女儿是真心想要做好这一行。可真的如娘所说,顾上这一头,就顾不上那一头了。”李晓香也赶紧敲边鼓。
老实说,她并不是那么想离开十方药坊。有师父在旁提点,又有柳熙之一直照顾着她,她觉得悠哉悠哉的日子很惬意。而这几个月,在十方药坊,自己确实习得了不少东西。接触的药材多了,上一世看到的一些已经被遗忘的配方也渐渐回忆起来。
“为父现在总算明白,你这丫头不愿学女红却主动说要去药坊学习药理是为什么了。你是想要从药理中研究出制作面脂香膏之类的配方吧?”
李晓香点了点头。
李明义又道:“可为父却觉得你这孩子的药理还没有学到家。但现下既然真要经营起香脂铺子了,必须得要你尽心尽力才行。以后若有什么方子你拿不准的,一定要拿去让柳大夫看一看。这搽在脸上的虽然不及吃进嘴里的严重,但既然收了别人的钱银,就要让人家的钱花得值当,不能有丝毫差池。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谢谢爹!”李晓香松了一口气,还好李明义没板着脸要她学够了再开店。
这一段路程很长,一家人将开店的事宜规划了个七七八八。
说着说着,江婶又将话题转向都城里的八卦消息。
“对了,李先生知不知道,都城里金记米铺出了事儿了。”
“什么事?”李明义这两日都因为契书担保之时郁结在心,根本对都城里其他事情没有一点兴趣。
“唉,这事儿还是由我来说吧。”
原来王氏与江婶在飞宣阁里,听得几位歌姬讲起近日来都城里的是非。闹得最沸沸扬扬的便是金记米铺的老板金三顺以次等米充一等贡米结果被陆家发现于是打算花费重金将次等米换出,结果被两房小妾骗走了三千两银子的事情。
李明义一边听着一边摇头,“我这个表弟,唯利是图,投机取巧,又喜新厌旧苛待糟糠之妻……今日之祸早已埋下伏笔,怨不得旁人啊!”
李晓香却在心里乐开了花。损失了三千两又跑了两个小妾,金三顺只怕没有闲钱再来他们家显摆了吧?
况且他敢再来提亲,李晓香绝对十分严肃地以金家家风不正为由回绝了他。出了这档子事,李晓香不同情金三顺,反倒同情起她那没见过面的金表哥来。金三顺闹出这么一件人尽皆知的怂事儿,只怕金璧想要娶个好人家的女儿都难咯!
回到家中,李晓香爬到塌下,找出那瓶封存的檀香香露。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