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七,程曦离开s城,他没按秦夫人的安排跟什么严家人一起走,而是自己订的机票。让南仲远开车送他去机场——林郁不会开车,送程曦走自己就没法回来。
南仲远整天赖在秦陆家不肯走,对这苦差事很是不乐意,不过他比程曦还是多了不少人情味,也隐约知道程曦这趟去北京不是什么好事,一边开车一边絮絮叨叨:“……你在那边小心点,别跟在这边一样嚣张了,皇城根下很多能人的,你要在那边和人杠起来,说不定要吃亏的……”
程曦靠在后排座位上,正勾着林郁一起看pad上的电影,手指搭在林郁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林郁头发。对他的叮嘱很是不以为然:“你是女人吗?这么啰嗦?”
“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南仲远最近心情好,感慨了一阵,又叫林郁:“小鱼一个人在学校,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林郁扶了扶眼镜:“我以前也是一个人的。”
“行,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南仲远笑眯眯地关照他。
“你要点脸行吗?”程曦瞥了他一眼:“你这段时间都赖在廘战家,小鱼去哪找你?”
南仲远笑了起来:“小鱼可以也来秦陆家玩的。秦奶奶很喜欢小鱼。”
程曦哼了一声,把林郁的手机摸出来,输了个号码。
“有人欺负你就打这个电话。我后天就回来,你住在我宿舍,别随便给人开门,学校也会有人入室抢劫的。”
林郁“哦”了一声,听话地把手机收了起来,倒是南仲远,好奇地瞟了一眼后视镜:“谁的电话?不是是陆沉的吧?”
“专心开你的车。”程曦懒得搭理他。
“我知道了,是阿梵。”南仲远笑起来:“陆沉说阿梵要回来了,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阿梵最近怎么老往国内跑……”
“大概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吧。”程曦懒洋洋地说。
林郁的ge考试排在十二月一号,没办法趁程曦在北京的时候考,只能到时候装成去上课了。
虽然程曦让林郁继续住在他宿舍,但是林郁还是买了很多食物,准备回去看看白小胥,因为时间还早,而且南仲远送他回来的时候还去了趟云顶小食,他还从南仲远那里打包了一份牛肉拉面和店里放着的水果沙拉,拿回去给白小胥当早餐。
寝室里的温度很舒适,白小胥同学睡得四仰八叉,他的头发是自然卷的,白天时看起来很可爱,睡觉的时候就翘起来,蓬蓬的像蘑菇头。被子早被踢到一边,被当做睡衣穿的背心也睡得卷起来,露出圆滚滚的肚子,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还是吃太多。
林郁轻手轻脚地把食物都放好,然后把装牛肉拉面的碗揭开,自己坐在桌子前面开始做ge真题。
过了半分钟,穿着背心短裤睡得正开心的白小胥忽然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皱着鼻子,用力地嗅了嗅。
“好香……”他揉着眼睛,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看着林郁,有点茫然地问:“给我吃的吗?”
林郁一边飞速在纸上写着一串一串的英语一边点了点头。
白小胥迅速把被子踢到一边,从床上爬了下来。去洗漱之前还凑到牛肉面前看了看,对林郁带的早餐表示了肯定:“一定很好吃,我去漱口。”
林郁写完一篇issue题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白小胥,后者正一边盯着牛肉拉面一边刷牙。
“你去欺负那个精神病人了吗?”
在林郁的词典里,变态=心理疾病=精神病人,上次他就跟白小胥讨论了这个问题,不过白小胥很直接地告诉他“跟你说你也不懂的,我杀心已起,收不住了!”
白小胥含着牙刷,呜呜了两声,然后从他放东西的架子后面抽出一根棒球球棍来。
“打人是不对的。”林郁努力劝说他。
白小胥朝他做了个“op”的手势,然后跑进卫生间,过了五秒钟,拿着毛巾走了出来。
“我没准备打人的,我又不准备犯法。”白小胥难得这么有法律意识:“我要在他最擅长的运动上打败他。”
吃完一整份牛肉面和大半份水果沙拉之后,白小胥对南仲远的厨艺进行了肯定,并且询问了云顶小食餐厅的菜式价格,得到林郁回答之后,很干脆地表示“我买不起。”林郁则很有朋友义气地表示“下次我带你去吃,程曦说南仲远会给我打折。”
白小胥同学吃饱喝足,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爬到床上,又开始补觉了。
林郁默默做了两套题,看了看白小胥的作业,帮他把不会做的题目做了,然后趴在白小胥床边,小声地叫:“白小胥,白小胥……”
白小胥翻了个身,哼哼了两声。
“你一个人在寝室,记得锁门。”林郁很谨慎地吩咐他:“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学校也会有人入室抢劫的。”
白小胥人事不省地“嗯”了一声。
林郁收拾好东西,把要带的东西整整里码好,然后锁上门,回程曦的宿舍去了。
程曦到北京时是上午十点,他以前去过很多地方,唯独没有北京,不知道单单是因为时机问题,还是潜意识不想来这里。
昔日郁达夫写故都的秋,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连随便赁个老院子住着,也能坐在槐树下看漏下来的日光。可惜程曦到的时候,故都的秋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雾霾了。
程曦打开背包,里面林郁把各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