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挣脱那条绳子的一瞬间,他便将两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若是景肃完全清醒或完全入魔,挣脱它自是没有问题,但现在他偏偏属于半模糊半清醒状态,却是只能任由时千作为,更何况,时千的血实在很吸引他。

鲜红的液体从二人嘴边向下滴落,染红了干净的衣襟,但却无人有闲暇去管这些,时千紧紧搂着景肃,真元不要命的朝对方身体中渡去。带着真元的鲜血迅速在景肃早被魔气摧毁的身体内扎根,并迅速朝奇经八脉涌去。

时千在赌。

他不想看到景肃死,也不希望景肃忘了他,更何况景肃是他师尊,他想,就凭这几点,他就应该赌一把。时千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刻意找理由,要是在以前,他想杀一个人或者救一个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原因,全凭本心便可,但偏偏到了景肃这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若是在他本命真元耗尽之前,将景肃体内所有的魔气驱逐,他便赢了。

要么生,要么死,其实就这么简单。

时千脸色越来越苍白,失血过多让他脑子开始有些不清醒,只是下意识将真元渡入对方体内,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正在此刻原本居于时千丹田内诸云剑与诸云佩蓦地分开,散发着浅浅的白光的诸云佩从时千丹田处探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景肃体内。

“铃铃铃……”

正此时,一直悄无声息挂在景肃腰间镂心铃突然发出了悦耳的响声,直击心魄。

随着镂心铃声音越来越小,景肃的瞳孔渐渐由红变黑,此时他已经彻底恢复清醒。意识到自己与时千的姿外幽深。

景肃的吻变得温柔而缠绵,他细细的舔舐过时千口中每一处,在触碰到时千那几乎被他自己咬断的舌头时,眼里闪过一道不悦,但动作却是依然轻柔。

将灵力覆在伤口之上,不出片刻便已然完全好了,确认对方除了真元血气耗尽之外并无他事之后景肃便结束了这个过于绵长的吻,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弟子搂在怀中,目光晦暗不明,不久后,他唇畔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这一次,他不准备再放开了。

时千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只觉得身上的气力仿若被全部抽空了,就连脑袋也突突的疼,下意识想用真元疗伤,却发现自己体内的真元竟然全部消隐无踪,就连灵力也少得可怜。若不是剑心还在,他几乎会认为自己是才刚踏入修真门槛的练气期小修者了。

等等,师尊!

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在做什么,时千倏地睁开眼睛。

“醒了。”

还没来得及坐起身来,时千便感觉到一双手将自己扶住了,熟悉的声音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景肃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弟子发呆,却不去打扰,只将一件稍厚的披风搭在了他的肩上,“饿了吗?”

“嗯。”也是在景肃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时千才发觉自己竟然真的饿了。心中一惊,他辟谷已久,早该不知饱饿了才是,垂眸敛息,时千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修为是真的降到了练气一层。

不过时千倒也称不上沮丧,幸而他只是修为倒退,身体并未损伤,再次修行到元婴期也只是时间问题。

刚思考完毕,抬眼便看到一个盛着清粥的白瓷勺子出现在自己嘴边。

反射性朝后扬了扬脖子,视线却触及对方微薄的唇,想到自己先前做过什么,时千眼里闪过一道尴尬,伸手想将勺子与碗接过来,“我可以自己来。”

景肃却并不让时千得手,稳稳地将勺子移开,“你身子尚虚,需要调养。”

“……”

最终还是时千妥协,温度刚好的清粥带着清甜的味道,软软的米粒入口即化,只留下一抹余香在口腔中,让人回味无穷。

他们现在正处于一处装点得格外华丽的卧房之中,窗外灰色的天空并未让室内的明亮减少分毫,时千可以清楚看到景肃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对方眼里的温柔让他战栗,却忍不住沉溺其中。

迅速移开视线,口中的粥却变了味。

似乎有什么已经变了。

看出自家弟子眼中的逃避,景肃也不生气,眼里却是志在必得,将已经空了的碗端起,“你好生歇息,修为的事不用着急,有我在。”

景肃的离开让时千多了许多思考的余地,他刚才也注意到景肃并没有像先前那般自称为师,也没有刻意强调二人之间的师徒关系,其间之意时千也不想装糊涂。

时千并不排斥找一个双修伴侣,尤其像景肃这般优秀之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么他到底在迟疑什么?时千皱着眉,却毫无思路,他不该是如此优柔寡断之人,却为何总是在这件事上回避?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时千的思绪,门声响过之后合欢便推门走了进来,一张稚气未脱少年脸上满是笑意,“时千你醒啦!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因为通道完全关闭,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要出去除非你们俩都成仙,合力才有可能将通天塔的那个通道再次打开。”

“嗯。”

没有介意时千的冷淡,合欢凑近来上上下下将时千打量了好几遍,那眼神颇有些看到早已灭绝的生物突然出现的含义,随后啧啧有声的叹了叹气,“话说是怎么想到那么个办法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也能洗涤魔气!竟然还让那家伙修为提升了个层次!”

“果然是灵犀引功劳吗?”也不等时千回答,合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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