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会不会又如曾经很多次一般,让他飘到半空又狠狠地摔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痛不‘欲’生。他好像,已经不敢再抱有期待了!
唐永昆新纳的那房妾室,在太皇太后薨逝的半个月后,便产下了唐府的庶长‘女’,她心中的失望自不必说。
楚**得到消息之后亦只是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便背过身去忙活手头上的事。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同期要冷得多,她担心太夫人身子受不了,便早早准备了御寒衣物,又命人多备了些银霜炭,她如今只顾着家中的老老少少,唐家妾室生的是男是‘女’,是好是歹与她何干!
韩‘玉’敏早就在唐老夫人百日之后便搬到了离唐家家庙不远的一处小庄子,她的衣物用度也66续续转移了过去,楚**知道,她这是等,等孝期一满,便彻底摆脱‘唐夫人’的名头,南下燕州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她有点怔愣,韩‘玉’敏的决绝,确是时下许多‘女’子所做不到的,有时楚**会有种奇怪的想法,仿佛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属于这个世间一般,她的聪慧、她的坚强、她的果敢、她的自信、她的洒脱,试问这世间有哪个‘女’子能如她这般?
如此奇‘女’子,便是独自一人,也能开创属于她自己的别样人生,根本无需攀附他人,唐永昆,他是一步之错,便错失了如此美好的‘女’子,也不知他将来会不会后悔!
唐永昆会不会后悔?会,他早就后悔了,从他点头答应唐老夫人纳了妾室那一刻开始,他便后悔了,八年的夫妻,韩‘玉’敏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又怎会不知道!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只要他身边有了其他人,她绝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纵使她心的亦会痛,亦会难过。
有时候他真的很恨她,恨她这般决绝,恨她全然不理解他,恨她轻易便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八年的坚守,如今看来倒是像一场笑话!
他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正房,里面属于‘女’子的东西全部被搬空了,仿佛,仿佛这间屋子,从不曾一名叫韩‘玉’敏的‘女’子,自始至终,他都是孤身一人。
从最初的一见倾心,到如今的劳燕分飞,他用了八年时间,去打动那个看似热情,实则冷情的‘女’子,当他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时,他简直欣喜若狂,那一刻,他只觉得便是就这么死去,也是值得的了!
他九岁那年父母相继离他而去,是祖母独自一人艰难扶养他长大,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妇’人,白日到大户人家里帮佣,晚上便挑灯做绣活赚钱,他能有今日,全靠他的亲祖母。
为了子嗣一事,他让白发苍苍的祖母屡屡失望,可她也不过望着他叹息,从不曾为难过他的妻子,更没有硬‘逼’着他纳妾,他能坚守八年,皆因祖母心慈。
可是,祖母缠绵病榻时流着眼泪恳求他替唐家想想,也让她去得安心,他能怎样做?是的,他同意了,同意了祖母临终前唯一的请求,纳了那名妾室,断了与妻子的情份……
他至今无法忘记韩‘玉’敏得知他将纳妾时震惊失望的表情,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刹那便暗沉了下来。那一刻他便有一个感觉,或许此生她都不会接受他了!
慕锦毅看着楚**冷冷淡淡的表情,知道她如今对唐永昆,对唐家那位妾室极为不待见,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将唐家庶长‘女’出生之事告知她。
他眼睛紧紧跟着楚**四处忙活的身影,似是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可又有点犹豫,有些话,便是说出来,也未必能取信于人!可是不说,他又担心她一直纠结于心,万一将来又遇上如唐家夫‘妇’此类之事,会不会再次影响他们夫妻两人的相处?
楚**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放下手中的账册,无奈的望着他,“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慕锦毅张了张嘴,犹豫再三,却仍是说不出话来。
楚**叹息一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查看了一下他右臂上的伤,见伤口处已经开始结疤,歪歪扭扭的疤痕映得他整条手臂异常的狰狞。
她怜惜的轻轻抚了抚上面的疤痕,柔声问,“还痛不痛?”
慕锦毅下意识地摇摇头,呢喃道,“不痛了,早就不痛了!”
楚**小心翼翼地将他右手的衣袖放下,随手拉过一旁的绣墩,坐在他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他心生不安,期期艾艾地问,“怎,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你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
“我,我……”慕锦毅吞吞吐吐,见对方面‘露’不悦,不禁急了起来,“有,有的,有话要说的!”
“嗯?”
“那个……”慕锦毅合上眼睛,平复平复紧张的情绪,然后睁开眼迎上她的视线,压低声音道,“不会的,我不会像唐永昆这般的!”
楚**疑‘惑’地轻蹙秀眉。
慕锦毅握住她双手,望着她轻声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是,上一世,我原是想着就算你真的不能再生育孩儿也不要紧,我大可以从三弟身边过继一个来,他与我一母同胞,祖母便是一时不悦,待时间长了也不会再说什么。”
楚**惊讶地望着他,倒是想不到他竟然会看穿了她前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