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娶到罗慕玉付出十年的代价,似乎还挺占便宜,毕竟,婚姻是小姑娘一辈子的大事。
想到此,阮轻楚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斜飞的眼角溢满了幸福之色。
罗慕玉不知他在傻笑些什么,估计也没啥好事,转头望去,罗慕英的头筹似乎已经敲定,景仁帝当场宣布获胜者为罗慕英。
问及罗慕英想要何奖赏,罗慕英单膝跪地,抬头一抱拳,眉目坚毅,声音铿锵有力,道:“我大齐女子,尚有忠君爱国之心,臣斗胆请求陛下,我罗慕英愿率领大齐女儿,远赴边关,尽毕生之力,保家卫国!”
罗慕英声音本就沉,此慷慨之言一出,好似鼓声一般,一击击敲在了旁观者的心中,令人为之动容。
伴驾臣子们心情复杂,众男人们的思想早已被古来传统束缚,女子就该安生理家,好好当夫人,为男人生儿育女,安养天年,至于前线上的事儿,大有男人去搏命,没女人啥事儿。
所谓阴阳,便是如此。
但是,罗慕英则明显不在此范畴之内,罗慕玉心道。男人们想得太过简单,让罗慕英这等女子,安安心心待在宅子里,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过,她有自己的诉求,期待和男人们一同去战场拼杀,她,并不比任何男人差。
景仁帝犹豫了片刻,并未直接答应,而是亲身托起罗慕英,笑答:“罗慕英,你当真不后悔?如此难得的机会,你竟不为自己,而是为天下的女人,朕不得不赞你一句,不愧为武德县主,品德高尚啊。”
景仁帝这话,直接让众人将话塞回肚子里去,皇帝都说罗慕英品德高尚,你们反对罗慕英的话,那就是指责罗慕英没品德,没品德就在间接说皇帝眼瞎。
来秋狩的文官不多,大多是年轻之辈,没人敢跳出来直接反对景仁帝,但还是有人大着胆子献言:“大齐女子自小学习妇德,哪能如男子般上战场,未免太为难女人了。”偏生不从女人该理家带孩子来说,免得惹景仁帝不高兴,而是直指女人身体弱,不合适当兵。
“你看,罗慕英不比朕的皇子还厉害?”景仁帝摸着小胡子,指着山坡上满当当的猎物道。
众皇子面色尴尬,心道,父皇你夸人就算了,何必拿女人来踩我们?
见有人反对,阮轻楚站出来,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女人也是大齐子民,武德县主出于一片爱国爱民之心,方敢在圣人面前有此谏言。言语虽唐突,但臣不得不说,想当年罗节度使一介女流,大破羯国,保我大齐二十年太平,武德县主乃是罗节度使后人,武艺高强,未必不能继承其衣钵,助我大齐男子,固我大齐边疆,此等爱民如子般拳拳之心,令我等钦佩之极,还请陛下三思。”
“阮爱卿也同意朕,朕倒觉得,建立一个百人都军,未尝不可。”景仁帝笑呵呵地道,所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阮轻楚实在上道啊。
有人带起来先说,便有人继续奉承,但大多数人不赞同此观点,又拗不过景仁帝金口玉言。
算了,待得明日上朝,自有老家伙跳出来反对。
罗慕玉心中焦急,明日上朝之后,言官恐怕要打起来,罗慕英提出的时机的确不错,但是,如今尚未开战,要等那依坎回去之后,再行提出,效果应当更优。
不过,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便不知是何时了。
一个月过后,便是西平公主与西怀公主出嫁之时,恭王妃眼睛通红,目送着女儿轿子离开。
从大齐京城至羯部首城,有好几个月要走,并且,越是往北,气候越是糟糕。
穿过茫茫的大草原,又走过酷热的沙漠,昼夜温差大得吓人,早上还穿着轻薄的夏山,晚上却得捂着暖手炉睡觉。
四公主和齐舒云二人,根本没空说话,更别提争宠一事。二人成天病怏怏地躺在马车里,不是吐就是犯晕乎,好不容易捱到羯部首城,二人几乎脱了一层皮。
齐舒云被人扶下马车之时,整个人还处于晕眩状态,没空欣赏羯部苍凉的王宫,只听得那依坎笑着道:“二弟,那西怀郡主便送给你。”
齐舒云心中一惊,扶着丫鬟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依坎那个溅人,他想将自己送给谁!
他还真做得出来,将自己当玩物!
待她抬起头来,望见不远处俊美非凡的男子,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眼前之人,和阮轻楚竟然有七八分相象,只不过皮肤较黑,眼睛更加深邃,眸色和那依坎是同样的绿色,其他的五官,并无太大的区别。
男子的表现,明显比那依坎温和一些,令齐舒云大松一口气,若是嫁给野蛮人那依坎,她还真担心将来会被打。
若是换成眼前这人,倒是好上许多,至少他是二王子,身份不差,总比那依坎威胁她,要将她嫁给马夫要强上不少。
二王子一身皮裘,虽然显得阳刚而富有男子气息,但是,旁边有那依坎此等粗犷爷们做对比,随便怎样看,是个人都要俊秀温柔许多,二王子简直占尽了便宜。
四公主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转头望向齐舒云的复杂眼神中,竟带着那么几分艳羡之色。
那依坎拍拍二王子的肩膀,指着愣住的齐舒云,仰头大笑道:“哈哈,二弟你自小喜欢大齐音律,这女人弹得一手好琴,又精通舞艺,送你平日消遣罢。”
男子爽朗一笑,望着那依坎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色,他学着大齐人作了一揖,大笑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