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太同是武将之女出身,平日宠孙女是一回事,处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对于有伤家族脸面的行为,向来是雷厉风行。
恭王妃直接找到寿禧堂,和罗老太太说清楚事情的经过,罗老太太当场就罚罗二太太和罗慕心回去抄经。
此事因罗慕心而起,但造成齐朗宇受伤乃是意外,恭王妃不可能拿着没影儿的证据惩罚罗慕心,也只有寻最顶头的当家主母来行使权力了。
罗大太太和罗二太太是妯娌关系,不好对罗二太太怎么样,恭王妃看不惯罗二太太的嘴脸,顺手在罗老太太面前踩她一脚,权当是帮小姑整治妯娌。
齐朗宇受了凉,没几天就发烧生病,罗府送了不少药材过去,连罗老太太也常常问起齐朗宇的病情。
罗大太太这几日身子也不大爽利,罗府的事儿全是管家在料理,罗慕玉除了早上的日常闺学,下午便没去罗老太爷院子练武,和罗慕英轮流陪在母亲身边侍疾,偶尔帮帮管事娘子料理一下家事,当是提前学习未来工作岗位内容。
“你三表哥身子还未好,这下可遭了大罪。”罗大太太自己病着,居然还担心着别人。
罗慕玉就恨自己不是学医的,对罗大太太的病两眼一抹黑,只好在边上劝着:“二哥都已经能去上学堂了,想来三表哥过几日便好了。”罗慕勇没躺几日就活蹦乱跳,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上次被暴揍一顿之后,才三天就顶疤出门了,都不知学堂里有什么好东西诱惑他,明明学习成绩那么差,每次都是倒数,上学依旧风雨无阻。
恭王府一直没传来齐朗宇病愈的消息,罗大太太越发忧愁,罗慕玉想着想着,倒出了一个馊主意。罗慕遥要去恭王府探望齐朗宇,顺便带上罗慕英。
恭王妃虽然有些挑剔罗慕英,但其人是个清醒的,罗慕心弄出来的事儿和罗大太太、罗慕英没关系,怪也怪不到她们身上,只是儿子如今病未好,心中难免焦急,对罗慕英也有些淡淡,嘴里头一味说着:“英丫头你今年十二了,年纪不小,你听舅母一言,少碰那些刀枪,女红多少要会一些,诗书也要通上一点半点,女人哪,这辈子不就为了相公和孩儿。”
恭王妃这番话苦口婆心,用舅母的角度来想很正常,但若是站在婆婆的角度,那就有些意味不明,罗慕英向来是不听这些的,好不容易忍了半天没发作,没想到大表姐齐舒云也来插一脚:“咱们王府自上到下尚风雅,我也略懂这些,表妹平日得空多来与我聊聊,不求有个扫眉才,修身怡情也是好的,听说,玉表妹生辰那日,你居然和梁叶骑马进了围场。”得,表姐居然亲身上阵搞监督工作了。
“多谢大表姐教诲,妹妹知道了。”
罗慕英当即便垮了脸,恭王妃这个做舅母的管她,她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听,毕竟对方没有坏心眼,唠叨几句的算不上什么。可齐舒云做出这番管事儿派头,话里话外自视甚高,还夹杂着几分炫耀,谁不知道她是名满京城的才女,着实让罗慕英心里很不舒服。
罗慕玉回来听着罗慕英转述这话,心情也不大爽快,齐朗宇喜欢罗慕英是件好事,但恭王妃和齐舒云总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大有亲自上阵管束的意味,早已让人不能忍受,恭王府和罗慕英不相容的问题很难解决。
这门亲事越来越不如当初看起来简单,罗慕英就算嫁过去,也不一定会过得舒坦,毕竟恭王府家风摆在那儿,让罗慕英收敛性格一辈子去迎合别人,她这个做妹妹的也心疼。
嫁人嫁人,不仅仅是嫁个男人,还有男人背后的家庭。
罢了罢了,罗慕玉叹了一口气,心中打算着,今后不再说齐朗宇的好话,让罗慕英自己去决定罢。
没想到罗慕英去恭王府没几日后,齐朗宇的病竟神奇般好起来了,如今他尚且是监生,还要准备明年八月的乡试,他不顾恭王妃的劝阻,拖着半好不好的身子,一头扎进书房里温落下的功课。
罗大太太病了大半个月,最终在年关前几日好了,一家人终热热闹闹过了一个除夕夜。罗慕玉守岁时睡过去好几次,都被罗老太太给拍醒,说会折了福气。
等罗慕玉起身之时,罗老太太、罗大太太早已套车出了门,今日是外命妇进宫的日子,不仅皇帝要总结陈词、宴请群臣,皇后也要主持外命妇进宫会宴。虽说开宴是在下午,但外命妇早上就得准备着,然后进行繁复的仪式,着厚重的礼服,于宫中等候传谕。
入席之后,罗大太太是正二品贞夫人,坐次还比较靠前,左边是一溜儿的宗室夫人,距离太后、皇后宫妃等尚有些距离,因此不算太起眼。
如今虽定下太子,但各个宫妃都有所出,皇子们年纪渐渐大了,除开太子年纪最大早已成年,二皇子如今都已十四岁,宫妃之间的争斗越发暗潮汹涌,罗家向来忠于皇帝,因此,罗大太太和罗老太太从不掺和任何争斗,连说话都不敢多说,就怕为家族招惹是非。
可世间道理总是十分奇怪,你不去招惹别人,便有人会主动来招惹你,罗大太太正端坐着,谁知道皇后突然来了一句:“听闻镇国将军府罗家嫡长子今年十七了,生得是高大威猛,枪法超群,又精通兵法,乃我大齐未来之将才。”
罗大太太心头一惊,忙和罗老太太出来行礼,一边僵硬地笑道:“承蒙皇后娘娘夸奖,犬子何德何能,能为陛下效劳,荣幸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