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 因罗慕玉有诰命在身,进宫前须得隆重着装,小夫妻俩天未亮便起床收拾。
阮轻楚还在为昨晚之事抱怨,一边穿衣一边道:“夫人,昨儿晚上我没睡好。”
“嗯?”罗慕玉转过头,看向他的脸,不觉得有何异常。
“夫人你瞧瞧,我眼下出了一片青黑。”阮轻楚指着自己的眼睛,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含义十分明显,那就是:今晚我要睡床。
这不指还好,一指罗慕玉便有些嫉妒。北方天气恶劣,她在边关守城将近八年,时常有风沙天气,令她皮肤不如从前。
平时不抹膏便会起皮干燥,甚至于脱屑,而阮轻楚年方二十九岁,皮肤如嫩豆腐似的,半点瑕疵都没有,实在是令身为女人的她嫉妒。
罗慕玉脸一黑,直接使出杀手锏,低头凑过去,冷飕飕地道:“是谁在宫里自刎……”
阮轻楚:“……”
听闻此话,阮轻楚忽地神色大变,立即缴械投降,自甘为俘虏。
他一脸苦闷之色,朝罗慕玉扑了过去,忙拉着她的手,好声好气地讨好道:“夫人做的甚好,您想让为夫睡何处便睡何处,即便是睡地板上都行,只求赐给为夫一床被子,万一着凉没法上朝,便不能为夫人挣家当了。”
罗慕玉肯答应他嫁过来,没与他继续赌气下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阮轻楚倒是十分识时务。
唉,自家夫人顽固又倔强,还手握重要把柄,实在是令人头痛。
时辰已到,阮轻楚携罗慕玉进宫,因皇宫被羯人打劫过一番,如今翻新重修,却也没了当初的奢华。
阮轻楚道:“因为战乱之故,北方产粮大不如前,导致国库空虚,幸而南方无事,国家方得以稳固。如今宫中重建,陛下勤政爱民,倡议节约,带头俭省。”
“陛下大义,”罗慕玉望了四周一圈,垂头小声道,“瞧着没有以前气派,但多了不少的人气。”
“夫人说的是,这不都是皇后的功劳。”阮轻楚笑了笑,脸上满满都是自豪之色。
罗慕玉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妹妹能当上一国之母,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能值得骄傲的呢?
阮灵韵虽贵为皇后,但本质上性格活泼,为人大度,朝凤宫和长乐宫时常欢声笑语,上头领导们心情好,下面的人自然轻松,整个皇宫氛围大改,宫人也没当初那股战战兢兢之色。
“哥哥和嫂嫂来啦。”
罗慕玉方踏足长乐宫,便听不远处传来笑声,正是当今皇后阮灵韵,她竟然亲身出来迎接。
阮灵韵着一身正黄色皇后常服,头插金色流苏凤簪,整个人闪耀得如同一个小太阳,惊得罗慕玉差点没认出来。
随着阮灵韵嘴角勾起,左脸那三道显眼的疤痕越显狰狞,她仿佛浑然不觉般,依旧泰然自若。
倒是罗慕玉惊讶了一番,忙正正经经地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虽然是至交好友,但在权势等级上,罗慕玉不敢大意,阮灵韵破坏规矩是爱民如子,她破坏礼数便成了以下犯上。
阮灵韵极快地走来,亲自将她一把扶起,笑眯眯地道:“和我还用得着客气?你们先进来,皇祖母等着你们呢。”
太皇太后如今年纪七十,加之经历羯人之乱,早不复当年的精神气儿,幸亏阮灵韵常年作伴在旁,方支撑至如今。
她见罗慕玉身子健康,姿容貌美,和阮轻楚郎才女貌,二人站在一处儿,有一股说不出的协调。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十分真诚,嘴里不断地说着好话,另又赐了不少东西给阮家。
“多谢皇祖母赏赐,孙媳受宠若惊。”罗慕玉看着盘中两套华丽的头面,心中突突直跳,太皇太后怕是将老底都掀出来了罢。
太皇太后却道:“你这个孩子,莫和我谦虚,这些本就是阮家给我的嫁妆,给了你也算是给阮家啦,你别嫌我老婆子小气才是。”
罗慕玉和阮轻楚又谦逊了一番。
太皇太后笑得脸上的褶皱堆在了一起,眼睛都瞧不见了,她呵呵地笑着,直到乐过了劲儿,方叹气道:“你们好,我就好啊。”
一家人坐在长乐宫聊了许久,又吃了一些御赐的点心,阮灵韵方恋恋不舍地送他们离开,末了,还交待一句:“嫂嫂,你可要多来瞧瞧我,宫中实在无趣得很。”
罗慕玉起了满满一后背的鸡皮疙瘩,阮灵韵每次叫唤“嫂嫂”,都故意掐着声音,阴阳怪气,肉麻得不行,让人听起来十分想揍人。
不过,就算她如今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揍皇后阮灵韵,只恨自己当年做闺女时下手太轻,让这个小妮子如此猖狂。
“知道了知道了!”罗慕玉有些炸毛,嘴巴一瘪,带着一股嗔怪之意。
兴许是罗慕玉的表情太搞笑,阮灵韵笑得前仰后合,她拉着罗慕玉的手,登时便开始撒娇:“好嫂嫂,亲嫂嫂,你便答应我罢?”
罗慕玉被她喊得一个头两个大,终于撑不住,只好叹气求饶道:“好好好,臣妾知道了,求娘娘放过臣妾,成不?”
“哈哈哈……”
还是阮轻楚出言打断,皱着眉提醒道:“娘娘注意影响,边上的宫人们都瞧着。”
“大哥,我知晓分寸。”阮灵韵吐了吐舌头,仰头得意一笑,方将二人给送了出去。
罗慕玉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和阮轻楚打了一个招呼,往西边宫殿群而去。
她此次进宫,还担负着罗家的重任,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