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的案子仍在继续,湛清和段箫白从私盐入手,查出不少鲜为人知的事,这私盐都是正经盐商在经营!因为私盐不用交税,所以价钱要比官盐便宜不少,这些银子刨去来回的运费和人工费居然比官盐的利润多出数倍不止。可兜售私盐可是重罪,大周律令铭文规定,凡事兜售私盐者,超过一石判流放,十石就可砍头了!这些盐商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这么张狂的贩售私盐。
怪不得吴泽峰说这几年盐生意不景气,都被私盐挤占了市场,谁会放着便宜的不买去买那贵的!要想严抓私盐,就必须杀鸡儆猴,率先从一家皇商下手!
张睿把目标定在了江州葛家。
江州大盐商一共有三家,分别是冯家,楚家以及葛家。三家呈三足鼎立之势,竞争激烈却也一直稳定,如今他要做的便是打破这种稳定的局面。把盐商归拢到一家手中,最后再拿捏这一家要比三家容易的多,这也是皇上交给他的任务之一。
葛家算是三家之中势力相对比较薄弱的。而且葛家有一个重要的缺点,这缺点也是最致命的,便是后继无人……
葛老爷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连娶了九房妾侍,生了十来个姑娘,居然一个男丁都没见着。眼看着年岁越来越大,身下无男丁,亲戚们都想要把儿子过继给他。葛老爷既然做的了这大皇商何等精明,怎会看不出这些人是司马昭之心,想意图自己的家业。
奈何实在生不出个带把的,也只好在堂弟那过继了个儿子来,孩子倒是还好,对自己也恭顺有加,但毕竟不是亲生的,隔了一层。
如今这小子九岁多一点,许是被家里伺候的太好,胖成了水缸模样,整个脸挤在一起,看不清眉眼。每日除了吃喝玩乐,逗弄一下府里的小丫鬟,一事无成。他能长成这般自然也少不了葛老爷的授意,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让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继续家业,若是将来指着他来接管盐商,且不说他能不能直接把这家业拱手让给自己亲生父母。凭自己堂弟那三脚猫的本事,还不让其他两家盐商生吞活剥了!
这么一想葛老爷为自己身后事忧心忡忡,后来想到,既然‘儿子’靠不住,不如招个贤胥,他家别的不多,唯独女儿多,除了已经嫁为她妇的三个女儿,剩下还有六七个待字闺中的,其中有两个他特别中意,不光学识文采好,对着商场上的事业颇有见解,唯独生做女儿身,实在让韩老爷叹惋不已。
若是招几个贤胥入赘,将来生下孙子继承家业也未尝不可。这么一想葛老爷又顺心了,想着自己这女儿都不差,可非要选出一个,这……老七不错,她娘家毕竟是书香门第,将来孙子脸上也有光。
可女婿就不好选了,家世太差的往往人品相貌都不中意,家世好的哪有人会去当上门女婿,丢不起这人啊!
要说也巧了,葛老爷一次在外喝酒时回去的路上不小心遇上歹徒,这歹徒凶狠把他手下的小厮都打跑了,眼看着危在旦夕之时,突然冲出一个年轻人,手持棍棒把葛老爷护在身后,跟这歹徒大战三百回合,终于把人赶走。然后送葛老爷平安归家。
葛老爷心生感激,想要以重金相谢,那男子摇头道:“我本是江州的渔民,今日正巧撞上此事,自然要出手相助,老爷若实在想谢,便把我这篮子里的鱼买去吧。”
葛老爷见状心中感慨万分马上让仆人把这鱼买去,给了他十两银子,那男子见给了这么多银子皱眉道:“这些鱼最多只值三百文,老爷给我这么多倒是让我为难。”
葛老爷本就是想试探他一番,见他这么说,捋着胡子心中好感更胜忙道:“年轻人,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主哪里,可曾婚配?”
男子憨憨一笑道:“小的只不过是一个渔夫,别人都叫我小白,大老爷若是不嫌弃也这叫吧,小的父母去的早,家中只有我自己,还未曾娶亲。”
葛老爷捻着胡须心中一动,看着这男子品貌皆佳,而且还是个老实的。若是把他招为女婿,将来自己也好拿捏,这么一想便道:“既然你不肯收我银子,那在我府上吃顿饭可好?”
男子犹豫了一下道:“这……小的鄙陋,难登大雅之堂,大老爷把这鱼钱结算给我,算是报答小的出手相助之心吧。
最后葛老爷拗不过他只好给他结了三百文大钱,心中却是对着渔夫小子动了心思,这小子可谓是瞌睡送枕头,来的及时,品行相貌都不错,而且最重要的居然不贪财!这正中葛老爷的下怀,若是找个野心大的女婿,难免以后家业会变名,即便是传给了自己孙子,可以后若是改了姓,那葛家的基业不就葬送在他手中了吗。越想越合心,临走时特意问了这小白的住址,打算派人去查探一番,若是这人真没什么问题便把他接到府中来。
男子接了大钱,背上空鱼篓离开葛家走进旁边的巷子里,原本脸上呆呆的模样瞬间变了,把怀里的大钱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嘿嘿一笑,还别说大人的方法不错,居然真的上钩了。
这渔夫正是段箫白伪装的,为的就是混进葛家,路上的那伙强盗也都是找人假扮的,若是用普通的法子混进葛家,少不了被人盘查一番,而这种方法虽简单粗暴,兑付这种老油条却也是最有效的!
段箫白为此还在江边当了好几天的渔夫,现在身上都是一股鱼腥味。匆匆回到客栈,把此事告知张睿。
张睿捏捏耳垂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