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哪怕是见过前世各种重大案件的张大队长也差点顶不住了。
案子发生在隆兴六年四月,江南地区遭遇百年难得一见了干旱,连续三个月不见一滴雨,草木不生,百姓把树皮扒尽开始吃种粮,一旦吃了种粮便是断了后路,谁知雪上加霜旱灾还没过,又来了蝗灾,所到之处草木皆尽,百姓们活不下去只得向关内涌去。可到了德州,德州知府下令封城,禁止流民继续向北去。几十万流民饿死在德州城外,一眼望去饿殍遍野。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居然易子而食,让人闻之嗟叹。
后来永州知府艽永含泪上折子以血为书:“散吏驰驱踏旱丘,沙尘泥土掩双眸。山中树木减颜色,涧畔泉源绝细流。处处桑麻增太息,家家老幼哭无收。下官虽有忧民泪,一担难肩万姓忧。”
皇上知道后大怒,连斩五州知府,下令拨款五百万两银子赈灾,银子是拨下去了,可经过一层层剥皮,最后到百姓手中时不过一人半贯,连一斗米都买不来。最后民起□□差点颠覆了大周。
张睿不禁唏嘘道:“水旱为灾,尚多幸免之处,惟旱极而蝗。数千里间,草木皆尽,或牛马毛幡帜皆尽,其害尤惨过于水旱也。”
事后农民军被镇压,经手过这笔银子的大臣,上至诸枢密使、三司使、御史大夫六部中的吏部、礼部、户部尚书共计二十四名朝廷重职官员全部惨死……而且大理寺全部以自杀结的案上报给皇上,这就是隆兴六年清洗案。
放下案卷,张睿揉揉脑袋,全部自杀?!开什么玩笑,那些大官恐怕是两方博弈后的牺牲品罢了!若不是如此,大理寺怎么可能以这么可笑的借口结案。突然想起周隐那日在他耳边说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公子,大人叫你去他书房。”
张睿点点头,伸了个懒腰,看看外面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心中暗道:这么一本案卷居然看了这么久,看完真是惊心动魄,若是放在现代,反腐倡廉妥妥的。
去了张大人书房,见张耀之和江硕正在下象棋,张睿一看来了兴致,摩拳擦掌的走过去看两人开始下棋。
不得不说张耀之下棋如做事,雷厉风行,细微之处又见真章,每每江硕吃了他一子,他便要了两子回来。而且善用马,双马架炮直把江硕连连败退,最后江硕无奈道:“我与大人下了这么多年象棋就没赢过,张小友来试试。”说着起身让了位置。
张睿道:“那晚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耀之笑道:“你瞧他,看来象棋下的不错,老夫便来会会你。”
张睿执红子,张耀之执黑子,红子先行。张睿微微一笑,直接炮打马。
张耀之一愣……这,这这哪有这么玩的!不按套路出牌啊!挪车吃炮。
张睿见他上钩,又来一次炮打马。
张耀之直接无语了……老夫就双马玩的流,你把马都给我打下去了这还怎么玩?!顿时老脸臭的跟黑锅底一样。
江大人抱着烤红薯坐在两人旁边,看着张睿这番出其不意,直哈哈哈大笑,年轻人果然敢走他人不敢走的办法。
最后张耀之惨胜收了棋子道:“后生可畏啊,你今日是遇上我了,我善用双马,你起炮打我马,若是换个人,你用炮换了马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炮子出棋速度远快于马,你失了双炮便失了势,明显吃亏。剩下的棋子双车无根,难以取胜啊。”
张睿拱拱手笑道:“此局是专为大人设的,我若开局不打掉大人的马,以晚生的水平想要取胜更是难上加难。”
张耀之指指张睿朝江硕道:“看见没,这一肚子心眼都用到老夫身上了。”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叫你来还有别的事……”张大人收起笑容,捋了捋胡子。
张睿正色道:“不知大人有何事要说。”
张耀之道:“你去通州的行程可能有变,今日宫中传来消息。通州知府上下三十七口被灭满门,无一生还……”
张睿决定脑袋“嗡”的一声,双耳轰鸣,身体晃动了一下才站稳颤声道:“怎么会被灭门?!”
张耀之叹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与当地的匪患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五品的朝廷命官,皇上知道后大怒,准备派兵前去剿匪,正好你一路跟去查清这宗案子,接任通州知府。”
张睿:“何时启程?”
张耀之:“军队可能先行启程,你不用着急,下月月末走,过几日任命圣旨就下来了,这几天你缺什么赶紧补办,通州不比京都。若是银子不够先在我这拿,皇上应该也会有封赏下来。”
张睿道:“多谢大人。”
张耀之摇头道:“有何好谢的,这地方别人躲况且来不及,我却把你举荐道此地,如今想想真是后悔!”
张睿苦笑:“此地虽然不好,却也算不得太差,边关战乱十室九空,若是去了那晚生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张耀之拍拍他肩膀:“难得你还有心情打趣,我听到通州知府被灭门后心底一直不安,你若不想去我便去求皇上,哪怕把你留在大理寺做个七品的小官也比丧了命强。”
张睿急忙道:“大人不必如此,如今通州之地,被草寇霸占州府无人,民众在水火之中,已经成了国中之国,晚生不才,愿意去试一试。”
张耀之:“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准备吧,老夫定会尽我最大能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