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天里,不断有人上门,玉村拓先是企图通过银行融资来解决周转资金的问题,谁知他还没能付诸行动,一张接一张的法院传票就将他召唤到了法庭之上。
玉村拓官司缠身,玉村家的一应事情便全都落在了玉村夫人身上,然而她没能按照玉村拓预想的那样从银行借到钱,两家从前和玉村家有过生意来往的公司,也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诉讼理由是玉村公司还有金额没有付清,并将当时的合同当做证据拿了出来。
玉村夫人差点被这件事气了个仰倒。他们和这两家公司合作了很多年,一直以来关系都不错,最近的一次合作是在两年前。
玉村家当然没有欠他们尾款,但那笔钱却是不能说的事情。
那两家公司也是经营医院的,当年结尾款的时候,玉村夫人将入手的一批二手医疗器械转卖给了他们,那笔尾款就作为他们之间的交易金一笔勾销了。
这样的事情都是私底下偷偷来的,他们当然不会也不敢说给其他人听,玉村夫人这行为追究起来要承担不小的责任。那批二手货是她从倒闭的某家医院收购来的,本来全都应该送回制造厂,但她却买下来又卖给了那两家人。
除了不干净这一点以外,那家医院倒闭的时候,用过的和没用过的器械全都混在了一起,其中有没有携带什么传染病无人可知。
医疗器械也是需要检查的,没有批号就表示没有得到使用许可,玉村夫人就那样把那批器械偷偷送去让人清理过后重新包装,当做干净的新东西卖给了那两家。
那两家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件事既然是他们偷偷进行的,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签约合同之类的东西,那笔钱的下落在三家的默认下成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
玉村夫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明面上来看他们玉村家确实还有尾款欠着没有给,但实际上那批货已经将这笔钱抵消了。
可她又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那两家在这两年间分别进行了两次器械更新,当年那些东西就算用搜的,也无法在人家医院搜出一件来。
这明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玉村夫人气地站都站不稳,肯定是神岛家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和许诺,他们才会这样连一点脸面也不顾地站出来,用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指责他们玉村家!
心里虽然气急,也知道这一切风波都和神岛家脱不了干系,可玉村夫人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十五天以后,事情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两个状告玉村拓的病人,其中一个的理由是两年前他在玉村医院做手术时,曾输过他们血库的血,手术成功以后顺利出院,但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发现自己染上了艾滋病。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提起诉讼,是因为这两年里他为了治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不得已才想到要向害他得病的玉村医院讨要赔偿。
而另一个病人则是告玉村医院收费不合理,和第一个比起来可谓是小事一桩,但两件案子撞在一起,引起了法官们的高度重视。
第二个病人出示了当年的收费单据,并控诉医院给病人下套,医治到一半时,不支付昂贵的费用就中断,吊着病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两件事情都需要查证,判决还没有下来,玉村家又惹上了那件拖欠尾款的官司。
那两家公司并不是要玉村公司将尾款还给他们,而是状告玉村公司违约。
合作交易的过程合同里有规定,而按时付款也同样是条约里的一项。
本以为对方没有那么狠,没想到他们却是一门心思要逼死他们玉村家。听到消息的时候,玉村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到了这时,玉村遥才惊觉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父亲暂时留在警视厅,十几天都没有回来过,她的母亲也在这个关头倒下了。面对着这样一个死局,一向自视甚高的玉村遥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而这样的局面是因为她的嫉妒和冲动才造成的,在玉村夫人昏倒的那天,大小姐派头十足的玉村遥,当场崩溃大哭了起来。
她好像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公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呢……
玉村遥想不通,或者说她不敢去想。蹲在客厅里,看着眼前这个不成样子的家,看着剩下的佣人们手忙脚乱地抬着她昏倒的母亲,玉村遥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停不下来。
老管家也跟着抹泪,心酸的同时,却有一丝说不出的解脱之感。
玉村家要败了,完完全全地要败了……
又是十天过后,玉村家正式宣告破产。那两家提起诉讼的公司和那两个病人,都成了玉村家的债权人。
将所剩不多的钱用于赔偿之后,玉村一家正式沦为了平民。
从宽敞的玉村家搬到了一处普通的民居,管家和佣人全都遣散了,玉村一家三口,在他们的新家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似乎是打击太重,玉村拓渐渐变得颓废起来,每天都在喝酒,一喝醉就动手打玉村夫人和玉村遥。
忍受了几次暴打以后,伤痕累累的玉村夫人在某一天的傍晚,偷偷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没有带走玉村遥。
玉村遥就像是被击中了恐惧的点,整个人犹如惊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