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锡泞不自在地眨巴眨巴眼睛,又不说话了。
怀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摇头道:“这不对啊,就连我一个凡人都能看出这么多问题来,没道理你们神仙反而一个个全都蒙在鼓里。当年那案子是不是另有隐情?”
龙锡泞愈发地沉默。他哪里晓得什么隐情,那会儿案发的时候他还年少,性格冲动又热血沸腾,耳朵里听多了三公主的恶形恶状,被身边同龄的朋友们一煽动,就头脑发晕地冲上去了,非逼着天帝赶紧给个交待。从案发到三公主被贬,前后只有三天,那会儿他还自以为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回了龙宫后跟老头子好一阵炫耀,结果还被老头子给揍了一顿,为了这,他足足有三个月没跟老头子说话。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犯了错,可现在被怀英这么一提醒,好像自己就没做对一件事,越想就越是沮丧。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可怜,怀英见着,又有些心疼,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道:“你也别多想了,一来这只是我的猜想,说不定那三公主果然犯下了滔天的罪过,二来,那会儿你还小呢,又不懂事,被周围的朋友一煽动,哪里还晓得什么是非对错。如果三公主果真是被冤枉,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就算当初你没有推波助澜,三公主恐怕也难逃此劫。要不,你回去再问问你三哥,他兴许知道些□□。”
龙锡泞点点头,情绪依旧不佳。
怀英见状,便将话题岔开,笑着道:“我们去外头走走吧,萧府西厢有个小花园,虽比不得国师府的院子精巧,也好歹能看看。”在外头散散心,龙锡泞或许就不会这么愁眉苦脸的了。
可她刚刚牵着龙锡泞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脚步顿时一滞。龙锡泞好奇地歪着脑袋看她,问:“怀英你怎么不走了?”
怀英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说我们不会那么巧遇到萧月盈吧?”不知道为什么,怀英一想到萧月盈心里头就有些发毛,这些天除了梧桐院她几乎不往别处走也是因为这个。就算有龙锡泞在,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龙锡泞轻蔑地一挑眉,“有我在呢,你怕她做什么?”
怀英看着他干巴巴地笑,好吧,龙锡泞这孩子的确挺实诚的,遇着危险保准挡在最前头。可问题是,他的实力好像有点不靠谱啊。虽然他成天夸赞自己有多厉害,连他三哥都不如,可在怀英印象里,他好像总是被追着打,一会儿又受伤了,一不留神还被打回原形,就算带着他一起,怀英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龙锡泞这小鬼特别敏感,怀英稍一犹豫,他就立刻跳起来了,生气地道:“萧怀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觉得我打不过萧月盈?你太小看我了!”
“我哪敢啊。”怀英立刻投降,笑眯眯地哄他道:“我就是觉得,咱们还是别跟萧月盈对上的好。这里毕竟是萧家,可没有人站在我们这边,真要打起来,到时候人家说你上门闹事,我们还不占理。”
不得不说,龙锡泞虽然容易发脾气,可也好哄,三两句就被怀英哄得服服帖帖的,罢了又得意道:“你别听双喜瞎造谣,她本事不济,自然看谁都觉得可怕。我早就让三哥打听过了,那萧月盈自从进了京就没出过萧家大门。为什么?还不是怕了我三哥。”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兜里掏出厚厚一碟纸来递给怀英,怀英接过一看,上头花里胡哨的不知道画了些什么鬼东西。
“这是什么?”她翻来翻去地看了半天,忽然又压低了嗓门,有些兴奋地道:“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鬼画符?”
“什么鬼画符?”龙锡泞没好气地道:“这是神仙画的,怎么能是鬼画符呢?”
那就是神画符?
好吧,不管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好像还挺神秘的。国师大人这个神棍有时候还真有用!
“这个怎么用?”怀英拿起一张符,左看右看,又作势要折一折放荷包里,被龙锡泞给止住了,“千万别把上面的符印折坏了,没瞧见我都叠得工工整整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张符,朝屋里四处看了看,摇摇头,走出门到院子中央站好,左看右看,最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把那张符贴在了屋檐下的一根横梁上。
怀英原本也没把那张符当回事,没想到龙锡泞手一松,那张符竟在太阳下发出微微的黄色光芒。过了几秒,那黄光渐渐淡去,原本贴在横梁上的那张黄色符纸居然也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这神棍国师还真有几分本事!
他又拿了几张符给怀英,叮嘱她分给萧爹和萧子澹,“有这个符在,哪个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怀英赶紧把它们全收好,又忍不住赞道:“你三哥还真本事啊。”
龙锡泞闻言脸一红,有些不自在地小声道:“不是我三哥画的,是……杜蘅画的。”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栏他符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杜蘅可能也在京城呢。
“杜蘅那个老王八?啊,不对。”怀英赶紧捂住嘴,生怕被皇帝陛下的暗卫听到,传说中皇帝身边不是总跟着这么一群人吗。杜蘅还是神仙,说不定那些暗卫还是国师大人从天界给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