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苦呢,一耽误又是两年,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两年?我看那个小谢就很好,对你好就行啊!”
“姐,你想啊,她才多年轻?我就是想叫她分开,冷静一下,要是真的两年后她还能不改初衷,我也就认定她了。”
冯玉姜一想,也是,狂热不难,难得是持之以恒,光指着狂热过日子那不现实。陶江波这个年龄,成熟不惑的中年男人了,要的当然不是一时的迷恋。
冯玉姜送陶江波上的飞机,不知为啥倒没看见小谢来。想想当初,正值年轻的陶江波裹着个黄大衣,扛着个行李卷来投奔她,如今再南下广州开新店,已经身家千万,不是同日而语了。
陶江波看着冯玉姜,只是挥挥手,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进了安检通道。十几年了,他自己也不再去追问,他对冯玉姜,是信赖,是亲情,还是某种恋慕。只能说,那个他叫做姐的女人,始终是他这些年来,心底里最温暖的女人。
刚子跟何小满,两个人住着二楼,还是两个相邻的房间,却从来相安无事。何小满太安静了。
然而有一天,刚子忽然就跟冯玉姜说:“妈,你把何小满给我行不?”
冯玉姜听得就一惊,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丢掉,她正想开口,刚子接着说:“我那边实在缺个好使唤的人手。”
冯玉姜才会意过来,就问:“你要她去做什么?”
“她不是学文秘的吗?你把她借给我帮一阵子忙。”
冯玉姜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两个秘书吗?”
“剩一个了,那个赵秘书,嘴太碎了,话多的不欢喜人,我把她调到客服部去了。”
呃……嘴碎话多,调去管客服部,也算人尽其才了。冯玉姜想了想,说:“你自己再招吧,小满是跟我的,我不借。借给你,谁知道你把她使唤成什么样子?”
“我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妈,你说你弄一个秘书,整天叫她干什么?庄园里文秘事务都有专门的人,她就跟着你端茶倒水瞎跑腿,整个一保姆。她孬好是学文秘的,我借两天都不行?”
冯玉姜想想,也是啊,庄园里日常事务都是赵经理在管,冯玉姜如今也就是拿拿主意,动动嘴,需要法人出面的,她去一下。何小满跟在她身边,确实不太像秘书。
冯玉姜便说:“那你去把小满给我叫来,我问问她,总得她自己同意的吧。”
刚子转身去叫何小满,钟继鹏在这边伸个手指指冯玉姜,那意思就是,你真不过窍,正好给他两个多接触接触。
冯玉姜可没觉着是个机会,他两个,邻边房间住着,一个桌子上吃饭,你说他不能接触?没见他两个私下里说话拉呱啊。
话说回来,要是刚子真的能定性了,冯玉姜当然舍不得何小满嫁到旁人家去不是?
何小满就到了刚子的超市总公司,刚子每天带着何小满一块上班,下了班一块回来,对外头说是家里亲戚。两个人渐渐也有了默契,说是秘书,其实干的还是收拾打杂的活,刚子有精明能干的秘书,何小满去了不久他又招了一个得力的,补上了赵秘书的缺,但不肯把何小满还给冯玉姜。刚子不缺秘书,缺的就是何小满这样,嘴不碎话不多,零使唤的。使唤了一阵子,还挺顺手,当然就不想还给他妈了。
从何小满叫刚子借了去,冯玉姜跟钟继鹏就添了一项娱乐,观察他两个,观察来观察去,也没观察出什么来啊?难道他两个真的没发展出那啥来?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小半年,直到有一天,晚饭过后,冯玉姜跟钟继鹏,连同何小满坐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看电视。刚子在楼上他房间处理事情,小六在她房间写了完了作业,拿着一块红布过来了,叫何小满教她缝个什么布艺,说是老师要的劳技作业。
何小满拿过红布,剪了几下子,缝起来一翻,塞上棉花,很快就做成了一个红苹果,看的小六拍着手叫好。
刚子就是这时候下楼的,下了楼,抢过小六手里的布苹果看了看,又拿起遥控器换台。刚子换到了新闻频道,小六哇哇抗议,抢过遥控器,又换了回去。
电视里正在放西游记呢,小孩子欢喜看这个。小六顶小,家里顶惯她,刚子不敢跟小六争,便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跟着看。何小满正在削苹果,也削了一个递到刚子面前。刚子看都没看何小满,接过来就咔哧咬了一口。
电视里,一个妖怪正拿着个葫芦,对着孙悟空大喊:“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刚子吃着苹果,忽然就冲着何小满说: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何小满看了看刚子,说:“有什么不敢的?”
刚子果真叫了一声:
“媳妇?”
这一叫,冯玉姜一口苹果咬下来,愣愣地忘了吃了,再看何小满,何小满那个臊啊,臊的满脸都冒血了,手跟脚都找不到地方搁了,低着头捏自己的手指头,忽然就站起来跑上楼去了,那烧红的脸蛋上分明带着羞怯的笑。
再看看刚子,咔哧一声又咬了一大口苹果,美滋滋地靠在沙发上,笑得像偷吃了蜜糖似的。冯玉姜才回过神来,钟继鹏倒是神色照常,小六已经笑得倒在沙发上了。
冯玉姜重重地拍了刚子一巴掌,示意他:你还不赶紧上楼去追!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