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有过许多梦想。
比如赚很多钱,做个黄金屋什么的,比如日后有机会要踏遍大江南北,再比如,嗯,更远大一点的,做点有意义的事儿,当个名垂青史的女人什么的……这个念头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也并不奇怪,秦昭不缺钱,不缺地位,家庭幸福什么的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东西,唔,太多别人渴望一生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太简单了,所以就算是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一点点貌似出格的野望,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名垂青史什么的,这也只是时下人们对类似的愿望的统称,实际上,秦昭的原话是这样的: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让人们能够记住我,不管是史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上头,能够记下我的名字,不是以秦节的女儿,或者某某人的妻子的身份出现,而是因为我,因为我这个人做了什么事情,而被记载。
这种愿望,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往往会被称之为野心,妄想。然而秦昭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有点其他的追求不是很正常的么?特别是在玻璃坊,绣坊在她的打理之下生意蒸蒸日上,她迅速地从有点钱的秦姑娘升格为巨有钱的秦姑娘的情况下……
一个女人,想要名垂青史,是很难的事情,不过对秦昭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很难的事情。三年前,她捐了一座,让她被写进了江宁的府志,同时也成了府志列女传里头迄今为止在世的最年轻的一个,她现在才十七岁,以她父亲的地位,凭借她自己的能力与财富,她有信心成为大郑最有钱的女人——有了钱与圈,许多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容易。在这一点上,秦昭非常欣赏连瑜说过的话:钱是王八蛋,不花出去就没有任何用处……哦,当然,喜欢黄金是另外一回事儿。
秦昭的许多梦想于旁人而言只能算是梦想,但对她来说却更像理想或者愿望,基本上,她想要做的事情,都一定会努力做到,包括名垂青史什么的……但是秦昭从没想过,通过当个好皇后什么的来名垂青史。
秦昭的心情并不算好,明明说好了,不去掺和这场争夺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其实秦昭也明白,杨艳辉的内心里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不在意太子这个位置:男人啊,不管是年富力强的壮年男人,还是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只要是个男人,绝大部分都是会野心的——显然,十二郎不属于那很少的例外。而秦昭心里虽然明白,却并不介意杨艳辉心中的蠢蠢欲动:不动心才怪呢啊!可他就算动心了,到最后还不是选择了放弃?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放弃的,总归是放弃的,那她干嘛去追究他的野心?男人有野心,算什么错么?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十二郎就改主意了。
此刻的秦昭,听着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他的眼泪流了下来:“阿昭,我不能看着母亲这样白白的死去,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啊,秦昭明白,换了自己,或许也只能这么做了吧?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平心而论,她一点都不希望杨艳辉去争什么太子,作什么皇帝,她对后半辈子被关在深宫里的生活却没有半点兴趣:或许有的女人会觉得那个位置尊贵无比:可对秦昭来说,所谓的尊贵有什么意义?贺秋容的的位置难道不算尊贵么?可她快乐么?秦昭对自由的执着,比贺秋容只多不少,她的生活多姿多彩,满满的全是各种顺心遂意,她又怎么会喜欢那种地方?会稀罕那种尊贵?
可是她没有权力去干涉杨艳辉的选择,就像她想的那样,如果是她,她处于十二郎的位置,遇到了十二郎所遭遇的事情,恐怕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做,必须要做。对于杨艳辉来说,为母亲报仇,就是他必须做的事情。在这一点上,秦昭明白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至少,她不能由着性子,拖他的后腿。
这么想着,她轻声对杨艳辉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去做吧!”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轻声道:“只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也要多张几个心眼,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要知道,你是为了王妃做这一切的,可王妃在天有灵,却肯定是把你的健康平安放在头一位的,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杨艳辉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看秦昭的脸色不太好,明白自己的决定给了秦昭相当大的压力。杨艳辉虽然心里头还是因为母亲的冤屈而难过,却还是打起精神,试图哄哄秦昭:“阿昭,我知道你不喜欢在后宫的,你放心,日后我便是真的坐到那个位置,也会尽量让你自在的!回头把秦叔叔调回京里,在御街附近赐个大宅,这样子你回去会比较方便,一个月总能让你出去几次……嗯,还有,我不会纳妃的!”说到这里,杨艳辉觉得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伸手抓住秦昭的手:“阿昭,你放心,就算我真做到那个位置上去,也不会忘了今天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整天看着那些莺莺燕燕地烦心,我会一心一意的对你的。”
秦昭笑笑:“我信你。”我相信摸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可以十天半个月出宫去看父亲的皇后,说起来,确实是很自在的皇后了,可再自在的皇后,难道能自在的过天天打马游街的秦大姑娘?至于说不纳妃嫔不充实后宫之类的……这种话说多少都是没有意义的,还是要看怎么做!若你还是今日的十二郎,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