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以衡的话让夏源神色骤变,“你知道什么?”
池以衡顶着夏源惊疑的视线冷笑起来,“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这些年你围在小泽身边,你以为是什么?守护?赎罪?你口口声声守护着小泽长大,你是在守护吗?你不过是为他营造了一个虚假的环境,编织了一堆谎言让他活在虚幻中,一直看不清现实。韩玲对他的敌意你没有感觉吗?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韩玲疯狂到陷害小泽感染艾滋,你以为是谁纵容的?夏志成?根本就是你。你还敢说你爱小泽,你有什么资格爱他。你不过是自私的把小泽当做一个工具,一个能让你心安理得,自以为得到救赎的工具。
“你胡说!”夏源愤怒道。
“我胡说?”池以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轻蔑,“夏源你醒醒吧。你根本不爱小泽。你爱的只是将韩玲对你的变态控制欲转移到小泽身上的满足感。你爱的只是守在小泽身边自以为得到的可笑赎罪感。你对小泽说爱简直是玷污了爱这个字。”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小泽身边。相信我,后果不是你想看到的。”池以衡说完转头就走,留下夏源一个人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半晌才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手脚僵硬的推开人群离开了这里。
池以衡的这些话就像是一个锤子一样重重的将夏源砸在了地上。他不想承认池以衡的这些话,但脑子里总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在问,是真的吗?他的爱对夏泽是玷污吗?
夏源不知道他是如何开车回到了韩玲那里。他茫然的将车停在了楼下,抬头看着韩玲所在的房间。据他上次去找夏志成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夏志成虽然一再表示要送韩玲去检查,可每次韩玲都闹腾的厉害,检查的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他天天听着韩玲在屋里咒骂夏泽,咒骂池欣云,咒骂奶奶。他不愿意听,却阻止不了韩玲。他想着他看着韩玲,不让韩玲去找夏泽的麻烦就是对夏泽的保护,原来这也是一种纵容吗?
夏源闭上眼,夏泽的样子出现在了脑海。他思及池以衡提起夏泽时的口吻,心中涌出的是深深的嫉妒还有一种难言的悲哀。痛苦化为了鞭子,紧紧的缠绕在了他的心上,勒的他心口一阵阵的疼。他想,他恐怕是真的失去夏泽了。
夏源木然的搓了搓脸,神不守舍的锁了车,进了楼摁下了楼层的电梯。他不知道能去哪里,似乎只能回到韩玲这里。电梯的数字一层层的跳着,很快停了下来。然而,没等他迈出电梯,他就听到了韩玲尖利的吵架声,混杂着养母柳佳的声音。
隔着一道门,韩玲愤怒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夏源是我儿子,他的事不用你管。”
相比韩玲的疯狂,柳佳显然冷静的多。
“当年的事谁是谁非我不跟你争,不管你再怎么闹,户口本上夏源是我儿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作为夏源的母亲,我有资格了解夏源出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三弟要送你出国休养,而你执意要夏源陪着的话,那么很抱歉,我不会让我儿子出国的。”
“谁说我要出国休养?”韩玲尖锐的反驳道。
柳佳皱皱眉,“你不出国更好,我不希望夏源离我太远。这些年我一直没拦着你亲近夏源,不是我觉得愧疚,而是作为母亲我理解你,也同情你。我对夏源如何,你自己看得到。当年要不是我,夏源恐怕一出生就要饿死了。我辛辛苦苦养夏源这大,不想夏源毁在你手里。”
“夏源是我儿子,我怎么舍得害他。”
柳佳对韩玲的话不置可否,淡淡道:“我和志飞虽然不像三弟一样仕途高升,但也算工作体面,清清白白。夏源是做我们的儿子好,还是顶着三弟私生子的名头,再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妈好,你自己知道。你要是真为了夏源好,就放开他,他在你这里住的够久了,也该回家了。”
“对了。”柳佳赶在韩玲发疯前换了一个话题,“周含清恐怕是知道你的存在了。这段时间石南路的工程进展十分不顺,总是有人来捣乱,我怀疑是周含清找的人。这个项目我们预计是要亏了,提前和你说一声。”
只要不涉及夏源,韩玲的情绪还算正常。“什么叫预计是要亏了?”
“具体项目的事你可以问三弟,我说了你也未必信。”柳佳轻描淡写道。
“那是三千万,你一句亏了就亏了?”韩玲怨愤的看向了柳佳。
柳佳还是那句话,“我说了你也不信,你最好还是问问三弟。这个项目做完后,我准备解散了公司。我这些年给夏源攒的钱也够了,今后无论他想干什么,起码都可以衣食无忧。”
柳佳说完没有再看韩玲的表情,转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夏源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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