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服从了才怪,这些年,都是阳奉阴违,余老爷子又公事繁忙,一不留神,余拙就离家出走了。这一走,都是好久才回,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无甚用场,久而久之,便不太管。
幸好余拙也没别的缺点,且这夫妻二人感情还算和睦,余老爷子又有余文殊这样的孙子,就更少斥责了。
江素梅回到房里,叫跟着的婆子把她收到的见面礼摆桌上,都是老爷子,余家大房,余拙夫妇,还有余文晖夫妇送的,全用上好的描花木盒装着,看起来很是贵重。
“这玉佩,大哥大嫂都有的,正好一对。”余文殊把老爷子送的盒子打开,取出其中一块佩戴在自己身上,原先的就摘下了。
江素梅也拿起来瞧了瞧。
这玉佩呈乳白色,细腻温润,很显然是羊脂玉,上头雕刻了牡丹芙蓉的图案,每一片花瓣都很精细,必是请了大师傅所做,象征富贵荣华的意思,她也佩在了身上。
玉佩小巧,正可压裙。
余慎夫妇送的是一套笔墨纸砚,大概听说她爱写字,据余文殊解释,也是价值不菲的。
余拙夫妇送的就最是多了,一套镶红宝的精致头面,一对白玉镯子,还有一盒颗颗都如拇指般大的珍珠,叫江素梅受宠若惊。
实在是太大方了!
至于余文晖夫妇,则是同辈,送了熏香,倒也独特的很,有八种味道,江素梅很是喜欢。
不过她想到姜氏,也就是余文晖的妻子时,心里便是一阵怜惜。
看起来姜氏的身体很不好,病恹恹的,上回来,就是听说她在生病,不过,不晓得到底是什么病,可人真得很好,十分的温柔,笑起来也很好看。
这回见面,她对余家的影响又深了一些,不愧是世家名门,每个人都很有风度,让人如沐春风。
真好啊,大概用不到她练习宅斗的技能了!
等歇息会儿,余二夫人就派人来催他们,要去宗庙拜见列祖列宗。
余家的宗庙不远,坐轿子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来到此处,眼见上方密密麻麻几排牌位,江素梅心生崇敬,毕恭毕敬的随余文殊拜了三拜,方才回来。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便到午时。
二人用过饭。
余文殊兴致勃勃道:“走,我带你去书房。”他常年处于压力之下,如今娶了娇妻,难得放松几日,就想带她在余家到处走一走。
江素梅应了。
等见到余家的书房时,她又再次惊叹了一回。
这哪里是书房,简直是图书馆!
一整个宅院,左右厢房都摆满了书,天文地理,历史经济,没有不含的,想它余家几百年,大概把世间所有存在的书都置办了罢!
她兴奋的东看西看,一边好奇的问:“你看过多少啦?”
“百分之一罢。”余文殊估摸,要让他全部看完,这辈子恐怕都不太可能,虽然他念书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哇!”江素梅叫道,“那也很厉害了,我只看过几十本!”
余文殊笑起来:“你不用看得多。”
好罢,大男子封建思想出来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啊,江素梅不搭理他,自个儿找了一本游记出来看,一边道:“我在家中也看过此类游记,像有夸大的成分,倒是同传记一般了。”
“这样写,更添了神秘之感。”余文殊道,“论到真实详尽,非父亲不可,只他还未写完。”
江素梅震惊:“父亲还写书了?”
“是,他平生理想便在于此。”余文殊虽然没有得过父亲太多的照顾,可他的心里是喜爱父亲的,因他觉得,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热衷于权力,父亲这般也很好。
江素梅就想到了余老爷子的话,看来余拙经常不在家呢,她歪头笑问:“你可随父亲出去过呢?”
“有过几回。”他看到她数独绽放笑颜,终是忍耐不住,猿臂一伸,就把她抱了起来。
江素梅吓一跳。
他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下,方才觉得心里满了些。
她的脸微微一红,心想门口就站着两个丫环呢,肯定看到了!这家伙,原来对女色一点忍不住的,倒不知他那时候怎么会没有收通房?
该不会是骗她的罢?但又一想,他如果有,应也不会欺瞒,毕竟此乃正常之事,他有什么好怕的。
“一次是洛阳,一次是安庆……”余文殊继续说道,“其余不太记得,那时甚小,只记得回去之后,母亲抱着我哭了好一会儿,父亲后来便不太敢带我出去,安庆那次,是母亲回娘家探亲,又带了去的。”
也正是这样,他早早就见识了外面世界的广大,父亲带他登山,带他去田野,带他去各处的市集。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这样做也算是一种启蒙罢,让他知道了京都之外,那些山,那些水,那些人又是怎样的,只可惜,还是少了些。
长大后,他便再没有过这种机会。
江素梅听了羡慕:“若是我有这样的父亲就好了。”
余文殊敲敲她脑袋:“他现在也是你父亲。”
她一笑:“那父亲总是这般,一去那么久,安全么,不寂寞么?”
“每回都带了人的,父亲的长随有几分武功,一般人奈何不得。”他顿一顿,“听弦风趣健谈,有她陪在父亲身边,亦不会觉得寂寞。”
听弦……
那是谁?
江素梅疑惑道:“父亲有妾室么?”
“嗯,听弦伺候父亲多年,后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