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青菀一边给康熙轻轻捶着肩膀,一边心底感慨着,他大概是真的很累了。
自打废黜了太子之后,便没有一日的消停。原本以为到了畅春园能够稍微安静一些,可那些人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收敛。
对此,虽然青菀觉着康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却不能够否认,任何人坐在他这个位子上,或许都有这样的为难。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
他生来就是君王,是一个富有野心的人,更是一个嗜权的人。就因为年岁见老就得放权,他大概真的难以适应的这样的角色转换吧。
何况,他还是一个理想化的人。不仅是对于自己还是别人,要求都很严格。什么父慈子孝,什么兄友弟恭,有些时候真的是他自个儿为难自个儿。
历朝历代储位之争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鲜血,当了大半辈子皇帝的康熙当然知道他的这些儿子为了坐上他如今这个地位,背地里下了多少功夫。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这种急切的算计,他才感到愤怒吧。
老子都没死呢,这就来蠢蠢欲动了,可见平日的父慈子孝都是装的。
青菀也不免开始猜想,提前了整整四年的夺嫡战争到底是以何种方式来作为终结。这可是整整四年啊。
十四阿哥这些日子小日子过得还算是悠闲,成日的和老九,老十混在一起,根本不觉着有什么不妥。
可德妃看在眼底,却觉着自个儿宝贝儿子像个小跟班似得,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那老八,不就是一辛者库贱奴生的儿子,连万岁爷都对他很是瞧不上,怎么十四却这般不顾忌了。
真是个傻孩子,还当是当初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啊,现在太子已经被废,诸位阿哥中哪个没有动别的心思。你倒是也争点气啊。
这不,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便让人把十四叫到了自个儿宫里。
十四阿哥听了额娘的絮絮叨叨,忙安慰道:“额娘,您这是想多了吧。儿子我才多大啊,也就十四。连嫡福晋都没娶,而且也没什么建树。皇阿玛哪里看得上我。”
德妃却觉着自个儿这般偏疼十四阿哥,那自然她的宝贝儿子得到的就该是最好的。
德妃微微摇头:“你这傻子,你定然知道额娘这在你小的时候就对你期望很大。从前也便罢了,那是太子还在,额娘也不想让你搀和这么多的事儿。可现在,万岁爷那般嫌弃太子,都把他给赶到上驷院去了,你说这还能够有什么指望。”
“打小,你皇阿玛就喜欢你,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好好的表现表现,成日的做老八的跟屁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少根筋呢。”
十四阿哥真是有些头痛,她不是不知道额娘对她的期许。可有些事情,他根本觉着是,太难了。
“额娘这话可就错了,皇阿玛哪里偏疼我了。若说起这个,出了太子之外皇阿玛对十三哥可是很是不同呢。您忘记了,之前不管是南巡,还是北巡,还是别的什么,几乎这十三哥就没有离开皇阿玛的身边。十三哥自打三十七年第一次跟随皇阿玛去盛京谒陵后,我便觉着皇阿玛对十三哥很是另眼相看。或许也是因为我和他只有一岁之差吧,这种感觉便更加的明显。”
“额娘别忘记了,四十一年皇阿玛第四次南巡的时候,撇下随行的太子和四哥,命十三哥单独一个人祭拜泰山。您能说,比起十三哥皇阿玛对我更好吗?”
这些事原本十四阿哥也没多在意,可今个儿说起来,还是觉着有那么些的不服气。
明明才相差一岁,怎么皇阿玛对待他们的差别就这么大呢?更何况,之前章佳氏也不过是住在额娘宫里的庶妃,十三也多得额娘照拂。
该不会是因为十三哥没了额娘,皇阿玛才如此关照他吧。
十四阿哥说者无意,可德妃却心底猛地一咯噔。说来她之前也根本就没有在乎这老四的小跟班,十三阿哥。
这样细细揣摩,好似真的有些不同呢。
十四阿哥寥寥这么几句话让德妃真的心底很不是滋味。若真是这样的话,十三阿哥可是十四道路上的隐藏的障碍呢。
“额娘,您在想什么呢?”
十四阿哥诧异道。
德妃呵呵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道:“反正这些日子你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儿,知道吗?说来,你和你四哥也别那么生分,毕竟是亲兄弟。眼下万岁爷可都紧紧的盯着你们的举动呢。别总是没大没小的。”
十四阿哥苦笑的摇了摇头:“或许儿子和四哥真心是一生来便不对付吧。四哥为了给太子求情,竟然在畅春园磕头磕的受那么重的伤。我不得不不想到小时候,我因为调皮被皇阿玛责罚,可四哥只是淡漠的看着。这自小到大,我还以为他和十三哥亲近,这也罢了,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废太子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提起这事儿,德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到底在十四阿哥跟前她也不好说什么。
就怕这孩子沉不住气。
上驷院
太子一身酒气的瞧着身旁的大阿哥,“怎么?来看我的笑话。没事,尽情的看个够吧。”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那样子哪里还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样子。
大哥慢慢的走近,居高临下道:“瞧你这样,谁能够想到昔日你竟然是太子呢?怎么样,这般感觉不好受吧。我也不怕告诉你,那日你窥视皇阿玛的营帐就是我告诉皇阿玛的。”
太子眯着眼睛,看着他,却是没有任何的怒火,反倒是哈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