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张老爷和杨自成吵得一塌糊涂,有大打出手的架势,下人们不敢接近,冯兰儿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拦不住。韩秋香和段如云也没出现,倒是韩城吊儿郎当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卷着袖子要与杨自成打架,放佛在看戏。
张巧巧被这气势吓得不知所措,还从来没见过父亲口水乱飞,与人对骂的场景。
而后院里,老太太跌倒,下人们恐慌起来,一个婆子背起老太太就跑。
杨红佩也有些心慌,若是气死了老太太,以后可就不好过了。背上一个气死长辈的名声,哪里也无法生存。
“福伯……”杨红佩有些紧张的说道,希望福伯出手,至少别将老太太气死了。
福伯含笑,“别急,死不了。她中气十足,就是再给个十年八年,我看也死不了。”
二人就在原地谈论生啊死啊的,丫丫一脸崇拜啊。看看刚才,小姐多霸气啊,一拳一个,一脚一个。等等,重点是哪个?
老太太被气晕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张家,张老爷哪里还与杨自成争论,赶紧与冯兰儿去看母亲。杨自成看到自己没了对手,张家人也不理他,悻悻的坐了一会。要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杨自成惊了一身冷汗。还是先避避风头,过几天再来,就不信他们将还能将女儿的手脚捆着不让回?
乘着张家人乱成一团,杨自成悄悄的溜了。
老太太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不管是不是有孝心,至少人都来了。段如云托着肚子进来,其实才两个月而已,还不至于托着。但为了彰显自己怀着身孕来看老太太。孝心十足,自然是要作秀的。
掐了人中,老太太才醒了过来。
“将那个贱人给我赶走。”老太太几乎是吼出来的。
“娘。您别生气,好好休息。……大夫来了。”张老爷急忙让开,大夫立即给老太太诊脉,然后开药方。张老爷让众人散了,安慰了老太太一会,才离开。老太太被杨红佩气得不轻,还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
众人离开,只有冯兰儿留了下来。现在留下来,那是孝道。但韩秋香似乎没有留下来的意思,转身就走了。段如云虽然想留,但肚子里的更宝贵。
张老爷和杨自成这么一闹,让下人们看了笑话。恼怒之下,但又不知道找谁发泄,正巧一个下人拿错了东西,被骂的差点赶出去。
而杨红佩则关上院子门,与福伯喝着茶,说着话。
“这张家太乱了。我看你的那个父亲,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福伯笑着说道。
父亲?
“我没有父亲!”杨红佩叹息的说道,前世没有。今生也没有。
福伯缓缓摇头,“红佩,若是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游历江湖如何?”
游历江湖?杨红佩眼睛一亮,但很快摇头,“福伯,我不适合,再说了,我要等文静回来。张家虽然乱。还不至于让我举步维艰。他们玩的把戏,我还不在乎。”
看着杨红佩一脸傲然的样子。福伯开心的笑了,“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不过,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就陪着你,谁敢动你一手指,我这把老命赔上都不会饶了他。”
杨红佩感动的将头伸进福伯的怀里,她现在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福伯轻轻的拢着,放佛自己的孙女一般。
“福伯,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杨红佩红着眼圈问道。
这句话将福伯带入了沉思,许久之后,福伯才说道,“三十五岁的时候,我练就了一身本领,杀了仇人。本来我要隐世埋名过下半生的,后来遇到一个奇女子……”
杨红佩安静的听着,福伯苍老的声音放佛回放的记忆。
福伯遇到一个武功奇高的女子,二人相恋,生下一女。但福伯那一年外出,被仇家围困,夫人刚刚分娩。仇人早有预谋的,就在那一天,血色的夜晚,夫人和女儿双双被杀。
听着福伯的诉说,杨红佩双眼泪水潸然而下,抱着福伯痛惜的说道,“福伯,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我会照顾你的。”
福伯摸着杨红佩的头发,像是抚摸女儿一般,“我这一辈子,除了杀人,没做过别的事,现在老了,也不想了了,作孽多了,总会有因果报应。红佩,若是不嫌弃,以后咱们就相依为命。”
杨红佩努力的点头,“福伯,您以后就是我的义父。”说着,倒头就磕了三个响头。从师父变成义父,又亲近了一层。
张家这几天特别平静,老太太生病了,好像还挺重。张老爷每日里都去看望。
大夫说了,休息几日就好了,可为什么老太太总是说不舒服,心里难受?又请了几个大夫看过,都说没事。张老爷立即明白了,老娘这是要让自己表态,故意让自己对杨红佩的事情有个决定啊。
为难,真的很为难,张老爷好不容易将杨红佩弄回来,还与杨自成差点动手,现在要是送回去,岂不是白费了那许多功夫?
所以张老爷打定了主意,老太太不开口说,他也不提,如此日复一日,老太太真的没提,张老爷也没说。但到后来,老太太心中的那口气咽不下,干脆连张老爷也不见了。
“老太太现在如何?”段如云问道。
丫鬟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听那屋的紫竹姐姐说,老太太能吃能喝,身体很好,只是见老爷的时候,才装病。”
段如云笑了,老太太如此也好,这张家不能太安静了。一安静冯兰儿就有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