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面色一僵,说道:“额,是。道长如何知道?”
容吟霜挑眉:“你且别管我如何知道,只需明白,如今那丫头怨气不散,已经缠上你了,你会头疼脑热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受她鬼气影响,长此以往,老太太的身体堪忧哇。”
老太太大惊失色,已经再也不能维持淡然了,看来对‘那丫头’的事情她是相当介意的,心虚之色溢于言表,只见她整个人趴在容吟霜面前的摊位上,说道:
“真有此事,还请道长救我。”
容吟霜又是一番掐指嘀咕,而后才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和铜葫芦,将那册子塞入腰间的机缘袋中,然后才对老太太说道:
“横竖收了你的银钱,我便走一趟便是。那丫头如今就在你的府里,你且带我入府,我保你运到病除。”
“好好好,道长这边请。”
老太太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二话不说,就要领着容吟霜扮成的道士上车,孙嬷嬷试图阻止她,却被她喝止:
“你懂什么?滚一边去!”
然后老太太又转头对一旁的子然居士说道:“子然啊,今日之事就姑且算了,我这府里突然有事,改日再与你一同进香吃斋。”
子然居士原是想借机跟她说一说自己儿媳妇的事,可是却没想到,半途杀出了这么一个道士来,眼看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心中自然懊悔,不过,既然老太太这么亲口说了,她也不能再强留,只好点头与她辞别,各自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郡王府的门房看见老太太的马车才出门没多久就又折了回来,全都觉得奇怪,就见马车停稳之后,孙嬷嬷就跳了下来,两名在门房等候的丫鬟就赶忙走上前来,对孙嬷嬷小声问了句:怎么回事。
孙嬷嬷暗自摇摇头,让她们麻溜着扶老太太下车。
老太太下车之后,容吟霜扮成的道士也跟着跳下了车,只见她站在大门前长叹三声,老太太就又紧张的面色一变:“道长可是看见了什么?”
容吟霜点点头:“贵府黑气弥漫,看来那丫头怨念不小哇。”
老太太听后,被吓得简直要摔倒,幸好有两个小丫头扶在她的左右,才幸好没有往后摔去,猛地又一回力,扑到容吟霜身前,说道:“道长法力无边,可要施法救我呀。”
容吟霜看着这老太太,心中更是纳闷极了,只不知这老太太对那丫头做了什么事,才会让自己这般心虚害怕。
也不耽搁,容吟霜做出一路掐算的样子,无需旁人带路,径直就走到了老太太的别院,让老太太又是一阵佩服,心中更加相信他的神通了。
容吟霜来到老太太的卧房门前站定,说道:“就在里面了。我且一人入内。你们在外等候,不得我令,不得入内打扰。”
这种时候,老太太自然是言听计从的,连连点头,让房里伺候的所有丫鬟婆子们全都出来,她们给道士让出了一条路,容吟霜走入之后,一甩手,房门就关了起来,让门外众人又是一阵惊奇。
这一手,是容吟霜跟张道祖学的,自从开始跟着他练气之后,她就越发能够将体内的真气运用自如了,关个门这种小事委实难不住她了。
入内之后,她就出手将房内东西南北的窗户一并关上,然后在各个门窗之上贴出隔绝符咒来,一时间房内四壁皆有一圈圈的金光环绕,这是防止她在施法之时,控制那禁锢魂的幕后之人发觉阻挠而成,如今隔绝了外界,他便能一心一意的收服这丫头便是了。
容吟霜越过屏风,果然又看见了那抹低头站在老太太床头的鬼魂,走过去对她端倪一阵后,才发现这丫鬟不禁身上穿着寿服,就连脸上都是涂着白粉胭脂,嘴唇画的腥红,眼睛紧闭,完全就是死后装点过的模样。
不再多想,解除禁锢咒的法术施展开,容吟霜后退三步,将法力打在那鬼魂身上,只见那魂魄猛地一僵一动,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了开来,僵硬着头颅,转向了容吟霜。
被这样一双鬼眼盯上,饶是此时的容吟霜也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起来,手下的咒法飞快打出,禁锢咒就此破解。
那鬼魂完全失去了控制,四周看了两眼,这才开口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容吟霜收回法力,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这是哪里?”
鬼魂点了点头:“我叫翠萍,这里是老太太的房间,我从前就是在这里伺候老太太的。”
容吟霜看着她又问:“你是老太太杀死的吗?”
翠萍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算是。是我自己做错了事,认错了人,老太太罚我那是应当应分的。”
“你做错了什么?”
翠萍愣了一愣,然后才开口解开谜团:
“那日我趁老太太不在府中,就让情郎翻墙进来,在花丛中行了苟且之事,被突然折回的老太太当场发现,我衣衫不整,羞愧极了,老太太说我行为不端,命人将我浸猪笼。”
容吟霜听后咋舌不已,浸猪笼是惩罚不洁女人的一种残酷方式,将女人关在一个笼子里,然后连笼子一同浸入水中,直到淹死,可是容吟霜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淹死的,果然,又听那鬼魂接着说道:
“我原以为自己定会被淹死了,可是老太太只是命人将我放入水中一会儿,就给捞了起来,将我丢去了冰室中忏悔,我羞愤至极,就撞墙自尽了。”
“……”原是自己死的,怪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