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冷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宁贵人坐在软榻上,惴惴不安。身旁的宫女见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自打从祈祥宫回来后,主子就一直心神不安。才刚听着皇上去了密妃那里,更是心神不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一阵强风将窗户刮了开来,宁贵人瑟缩一下,目光里却是满满的紧张,那宫女见状,急忙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主子,不好了,李公公带着人过来了。”刚关好窗户,就有小太监慌乱地跑了进来。
听着他的话,宁贵人脑子里轰的一声,脸色骤然惨白。
这么晚了,李公公怎么会过来,还是带着人。
宁贵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没等她开口,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奴才奉旨,劳烦贵人更衣跟奴才走一趟。”
李德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冷意,任谁都听了出来。
宁贵人惊骇万分,只坐在软榻上,想要站起身来,却是骇得连脚都动弹不得。
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敢问公公,皇上传嫔妾所谓何事?”宁贵人心里头紧张,说出口的话就带着几分颤抖。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李德全隔着殿门道:“奴才是奉了旨意,至于什么事情贵人到了便知道了。还请贵人快些备着,可不好叫皇上等着。”
李德全这话,明显是带了几分威胁了。
宁贵人脑子里轰然炸响,慌乱地抓住了身边宫女的衣袖。
“主子千万要稳住,兴许是皇上叫主子过去说说话呢。”那宫女知道自家主子做了什么事情,心里自然也是害怕的,可到了这会儿,若是稳不住,可就全完了。
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不是主子好了,她们不见得好,主子若是获了罪,她们就是最先遭罪的那一个。
“是,得稳住。”宁贵人喃喃说道,脸上恢复了平静,由宫女服侍着换了身衣裳,这才走出了殿外。
她一走出殿外,李德全就恭敬地迎了上来:“贵人,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宁贵人这边才刚动身,事情就传到了一些妃嫔的耳朵里。
毕竟,李德全是皇上身边的人,这大晚上的去请宁贵人往祈祥宫去,想着就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皇上在祈祥宫大发雷霆,还惊动了太医。
想着,可不就是出了大事了。
这其中,最不安稳的算是佟贵妃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佟贵妃正喝着燕窝粥。原本今日听宁贵人身边的宫女来回禀,说那事情已经得手了,心里头只等着看密妃的笑话。却没想,才过了几个时辰,祈祥宫里就有了动静,而且还惊动了太医。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着什么事情了。
“蠢货!”佟贵妃没好气地骂道。
还说得手了,却不知留下了什么把柄,不然,这大晚上的皇上怎么会派李德全“请”了宁贵人过去。怕是,密妃已经觉出不对了。
佟贵妃想着,心里头就愈发的不安了,她猛地抬起头来,朝站在身旁的桂嬷嬷道:“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娘娘放心,那东西就在她寝宫里藏着,只要皇上派人去搜,就万万抵赖不得的。”听着自家娘娘的话,桂嬷嬷立即道。
这事情她原本就觉着不妥当,只是娘娘固执,听不进去劝,如此,她也只能尽心安排。若是出了什么茬子,总查不到娘娘身上。
却也没想到,宁贵人会那么不中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无端地让人起了疑心。
如此,只能找个人出来顶罪了。
至于宁贵人那里,有她那一大家子捏在手中,就不怕她生出什么事端来。
祈祥宫里
康熙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犹自辩解的宁贵人,嘴角露出几分冷笑。
“皇上明鉴,嫔妾并不敢有此歹毒之心。”
“你说!”康熙看了站在那里的秋梅一眼,开口道。
秋梅福了福身子,这才道:“回皇上的话,宁贵人平日里并不常与我家主子走动,今日贵人却来给我家主子请安。贵人走后没多久,我家主子就有些不适了。”
“当时贵人情绪激动,朝我家主子冲了过来,抓住了我家主子的手,如今想来,便有几分古怪。”
宁贵人跪在地上,秋梅每说一个字她的脸色就要苍白一分,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外头有人道。
“贵妃娘娘到!”
不得不说,这后宫里的消息传的最是快,一会儿功夫就有好些人知道了。
跟着佟贵妃进来的还有德妃,宜妃和荣妃。
佟贵妃身子重,让宫女扶着,行走间瞧着就有几分不便。
康熙见着,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没等佟贵妃请安,就道:“你身子重,怎么过来了?”
“臣妾无碍,皇上,到底出了事情惹得皇上这般动怒?”佟贵妃装作不知地问道,视线却在跪在地上的宁贵人身上停留了瞬间。
而此时,宜妃和荣妃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王密蘅带着些红印的脸上。
一时,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密妃是江南女子,皮肤最是白皙,那红印子瞧着,格外的醒目。
“妹妹这是怎么了?”最先出声的是站在那里的宜妃。
王密蘅站在那里,不自在地拿起帕子掩了掩脸颊。
见王密蘅不说话,宜妃的目光又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太医。
“回娘娘的话,密妃娘娘乃是中毒。”
这话一出,连带着跟在她们身后的宫女都吓了一跳,只有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