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韶华见她虎视眈眈的模样,笑笑:“为夫记得,你最不喜什么男尊女卑。”他要儿要女都无妨,都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当初听一个姑娘家这样大胆的同自己说,还是颇觉诧异。总觉,他的妻子跟别的姑娘十分不一样。
方巧巧的目光这才柔和起来:“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男丁?”
慕韶华淡笑:“阿月那样乖,想到再过几年她就是别人家的了,不舍罢了。”
这话说的方巧巧也感伤了,抱着枕头继续趴着:“是呀,真舍不得她嫁进别人家。而且……以你现今的地位,阿月许的人家定不会差。人一旦富贵呀,三妻四妾就少不了了。”
“阿月会找到个良人的。”
方巧巧叹气,要是她一直在,那倒还可以跟阿月说“阿月,日后你找的夫君,一定要只娶你一人,不会三心二意,更不会纳妾的,男人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好,日后能成器么”,可现在女儿还小,她这做娘的要是这么同她说,被人知道了,还要指责她。况且七岁的阿月听得懂才怪吧。想到这,立刻拉了丈夫睡觉。
只盼今晚,能成功入梦,找到穿越大神,和他理论。
翌日慕韶华起身,用过早膳到了翰林院。许仲之一如既往来的早。
见没有旁人,慕韶华作揖道:“许大人,下官有一事要提。”
许仲之端坐椅上,翻阅手中书籍,未看他:“说。”
慕韶华将袖中纸张拿出,双手奉到桌前:“昨日前去陆家赴宴,听闻陆大人当年以一人之力编修国史,书成,任太子老师,成为最年轻的经筵讲官。下官细细询问当年陆大人编修数额、年月。发现陆大人所修国史份额不及下官一半,但耗时两年又三个月。仔细衡量,下官斗胆向大人放宽时限。”
许仲之这才去看那纸上所写,竟是陆常安和慕韶华编修国史的详细单子。从所用年份到所参阅的典籍,至引用书文通通都标记清楚。一做对比,慕韶华四个月修好国史根本没有可能。这一看已是暗怒,面色淡淡:“本官相信慕大人定能完成。”
慕韶华说道:“陆大人才识名满天下,下官自愧不如,不敢妄想耗时四个月便修好文国四史,还请大人细细斟酌。”
许仲之见软的不行,便冷了声说道:“你若不能担此重任,为何当日应下?你这是在戏耍本官,欺瞒圣上不成?”
慕韶华微微一顿,定声说道:“下官初入翰林,并不知此事所需时日,大人在翰林院待了许久,应担比下官清楚。却不知为何大人只许了四个月期限。想来,大人是过于信任下官,才误许了时限。”
咬他不成,反倒被咬了。许仲之看着他那脸,蓦地想起那总是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慕正林,越看越是恼怒,恨不得将桌上端砚砸他脸上:“你办事不周,毫无能力,竟反咬本官!慕韶华,你若不是仗着你爹的身份,哪里敢这般顶撞。你和你那死去的弟弟一样,张扬跋扈,不可饶恕!”
慕韶华虽然对慕正林并无感情,也不曾见过,只是听着便觉刺耳:“逝者已逝,还请大人不要辱骂吾弟。”
许仲之冷笑:“一切无需再说,你四个月内若不能书成,便等着罢。”他吃定慕韶华不会去求他老子,否则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他就不信翰林中有谁会为他出头,上回听闻他同僚相聚,和人说了编修之事。他立刻寻了一同饮宴的人,在场的人当即表示不予理会。这才放下心来,慕韶华敢动半分,他就折他后路。
慕韶华没想到许仲之竟这样强硬,之前他想过自己可有得罪过他,可是又记不得。如今从他对慕正林的看法来想,得罪他的那里是自己,分明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啊。两人长的十分相像,无怪乎初次相见,许仲之的眼神便有些奇怪,想来,是这个缘故。
那就算他搜集再多的对比给他看,也不可能让他收回成命。这事儿,他是和自己杠上了,只怕是要逼迫自己离开翰林,方能停歇。
莫名背负了弟弟的债,慕韶华不愿多想,只不过这事,真的要上奏圣上?万一许仲之油嘴滑舌,将罪责全推到自己身上如何是好?莫不是要他去告知父亲?年已而立,却还得跟父亲去跟圣上求个面子,他……十分不喜。
只是第二日,许仲之忽然被召入宫,等回来时,灰头土脸。因滥用职权,从正五品降职为正六品侍读。
入翰林者已预示官路一半将扶摇直上,升任到学士反而被降职,教人不可思议。圣旨下来,众人皆是诧异。新任学士接任第一件事,便是延长慕韶华编修国史时限,定为三年。两件事一前一后出现,便很容易猜着什么。
之前知晓慕韶华被欺压却迫于学士威仪而不敢言的同僚,如今才知晓慕韶华果真不是好惹的主,纷纷倒戈,一时许仲之犹如居于孤岛,无人往来。恼的以为是慕韶华上奏的许仲之恨不得将他痛宰。
慕韶华倒觉事情突然被捅出去很是奇怪,再三问了前来宣纸的公公,才知道原来是陆常安在圣上面前提了一提,又不解为何陆家为何会插手。细细一想,难道是寿宴那天问的多了,陆常安察觉了?
无论如何,这事已解决,顿时轻松,打算找个时日去拜访陆家。放衙后想要巴结的同僚拉他去饮酒,盛情难却,便去了。
方巧巧去寻宁氏喝茶,日落黄昏才从侯府出来,准备归家用食。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