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费茨威廉教授从苏格兰场回来之后就打开了客厅的门,将旁边的灯打开,暖黄色的光洒满了整个空间。
“晚上好。”毫无预料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费茨威廉教授猛地往后错了一步,“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子里!”他满身的疲惫似乎都被愤怒点燃了,失去了绅士风度之后他看起来只剩下凶狠。
“一个邀请,我收到了这样的一个邀请。”夏洛克把自己的腿从沙发上放下来,姿态轻盈地像是在221b的客厅,“多管闲事者死,你不会对此感到陌生的不是?”
费茨威廉教授的脸色变了一下,之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理了自己的领口,“如果你是指给苏格兰场的报案,是的,不过这跟你不经我同意非法闯入我的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吧?容我提醒你,除了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母亲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给我一个说法,苏格兰场的效率可不是一般的差。”
“母亲?”夏洛克半转身面对费茨威廉,“你是指那位可怜的死后都得不到你的承认的琼斯太太,还是曾经跟你相依为命的费茨威廉夫人?”说是“可怜”,侦探的语气中可一点没有同情。
“我尊重她的选择,即便我不认同。”费茨威廉教授眯起了眼睛,“我以为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房子里没有合影,一张都没有。巴兹你的履历中提到过,你的母亲在你12岁的时候结了婚,虽然你的继父在六年后去世,但是他仍旧给你们留下了一大笔财产。”夏洛克没有在意费茨威廉的防备,“你的沙发跟茶几的装饰风格并不匹配;门厅挂着的方镜有些有点歪,从旁边的积尘上看有一定时间了,你不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人。”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带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可是你的书架上却整理得非常好,每本书都是按照字母排序,严格,是什么让你在书房庹庋不同?”疑问句,不是疑问的语气。
“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报警了。”费茨威廉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直接拉开了门。
少见的,夏洛克并没有过于纠缠,“可怜那位太太,想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儿子对她隐瞒了什么,上帝保佑她。”一个曾经在威尔顿脸上出现的有礼微笑被夏洛克做了出来,如果华生在的话他就会发现,威尔顿实实在在是个福尔摩斯,他们在某些时候极为相似。
离开费茨威廉的家,夏洛克开始快速编辑短信,在最后的结尾,他写上,“把迈克尔放了,你的凶手需要他。”手机屏幕的光把夏洛克的脸照得有些幽幽的白,他将手机收好,这个案子最大的难点在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凶手以前做得太干净了。但是这对他而言不是问题,只要凶手心中的那头怪兽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他只需要给对方一个导火索就够了。
至于他的举动会不会诱使对方再次犯案并伤及无辜老实说夏洛克并不那么在乎,相比之下,他更愿意思考一下他的医生今天晚上去了哪儿,221b冷清的客厅,夏洛克难得什么都没想,在遇到华生之前他从不觉得一个人的空间太过于空旷,可是现在他感觉到了。
烦躁地抓过小提琴,几乎是下一秒,刺耳的琴声从221b的窗户中传出去,至于会不会折磨到自家小弟的耳朵,夏洛克表示他只是单纯喜欢开着窗户拉小提琴的。
夏洛克了解威尔顿,威尔顿也同样了解他的二哥。吱吱嘎嘎跟锯木头一样的刺耳的声音传进221c的客厅,正在羊皮纸上批改学生论文的威尔顿抓紧了笔,如果夏洛克愿意,那把小提琴会成为演奏出最美妙音乐的乐器之一。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威尔顿少见的叹了口气,他哥哥被困住了。
索性把羊皮纸收起来,威尔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承认,他一开始并不那么喜欢那位医生。对几乎所有人都散发出来的热情、正义和善良,对方所表现出的一切都让威尔顿不认可。可是夏洛克喜欢,他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不过他没想到医生在夏洛克心里走了这么远,如果说以前他只认为他们会成为情|人,那么现在他就必须考虑另一种可能性了。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威尔顿觉得接受一个这样的“二嫂”实在是压力有点大。至于他自己的问题,哦,他跟那位不知真名的先生只是男朋友的关系,男朋友这个词限定了威尔顿不会让他跟他的家人有更多的接触,“波克”是他能拥有的全部,至于“福尔摩斯”,威尔顿露出一个假笑,他虽然不介意找个男人跟自己回家,但是他介意那个男人并不是全副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的。
要说威尔顿唯一欣赏华生的是哪一点,那么无疑是对方全心全意的执着。医生的身份在威尔顿看来让华生在某些时候过于软弱,可是在夏洛克需要的时候他会坚定地站在他的那一边,无论发生什么。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威尔顿所认可的,都是对某种东西的唯一认可,或者可以称之为...偏执。
刺耳的杂音还在继续,威尔顿缓缓将杯子里的茶喝干净,如果那是夏洛克最终选择的,他会把医生看作自己的家人,就像他开始学着把雷斯垂特看作自己的家人一样,威尔顿尊重并重视自己的家人,那是他这一世唯一坚持的。
贝克街两个年轻福尔摩斯的心思各异,伦敦的另一边,麦克罗夫特仍旧穿着他的三件式西装坐在一把扶手椅里,他的手边是那把从未离开的黑色雨伞,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