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环卫之下的杨广望着听了安伽陀之言后沉默半晌的李靖,叹息一声道:“李靖,虎雏营数百少年俊杰,本王最看重的便是你和成都二人,本打算好生栽培你们一番。孰料上天向父皇示警,而经过安师推算,你正是将颠覆我大隋江山的应梦之人。为了社稷安危,本王也只有牺牲你了。来人!”
随着杨广的一声召唤,一名王府侍卫装束的男子双手捧一朱漆托盘走上前来。
杨广指着托盘上的一个嵌金玉盏道:“这是一盏皇家秘制的毒酒,可以使人毫无痛苦的死去。只要你在本王面前自尽,本王可以保证此事到你身上为止。”
“好一个贤名仁德的晋王殿下!”李靖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言下之意,是否说我若是反抗,我那舅父将受到株连?”
杨广却不回答,只是将手一摆,那侍卫捧着托盘走到李靖身边。
李靖伸手将那玉盏擎在手中,低头看看那一盏澄澈清冽却微微打着旋的酒液,脸上忽地现出若有所悟的神色,抬头再看向杨广道:“殿下,李靖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见李靖拿起玉盏,杨广似乎放下心来,道:“什么问题?你说。”
李靖手腕一转,将那一盏酒液一滴不剩地倾在地上,语气冷厉,一字一顿地道:“我想知道,你杨家何来这种能够销蚀真灵、令人万劫不复的旷世奇毒?”
“动手!”杨广脸上陡然变色,他身边的安伽陀更喧宾夺主地抢先下令。
听到安伽陀喝声,四周高墙上应为杨广所属的甲士竟然从令而行,同时射出扣在弦上的箭矢。
霎时间漫空尽是刺耳的破风激啸,密如雨点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向着院子当中的李靖攒射而至。
李靖身边尚有为他引路和奉酒的两个王府侍卫,但发箭之人显然毫无顾忌,漫空箭雨将两人亦笼罩其中。
李靖冷哼一声,信手抛掉玉盏,右掌掌心向下轻轻一按,一道土黄色光芒由掌心发出没入地下。整个院子的地面上忽地生出巨大的引力。所有的箭矢受这股力量牵引。登时折向下落,密密麻麻地插在地上,只有李靖身周三尺之地支箭皆无,留出一小片圆形的空地。
至于那两名侍卫就受足了池鱼之殃。每人身上都插了十几只箭矢倒在地上。
杨广大怒喝道:“好小贼,身负异术却秘不示人,正见得你心怀不轨!左右,速与本王诛此妖人!”
围墙上的甲士得令后再次张弓。
李靖右掌向上一翻,掌心上现出一颗只有核桃大小、丝丝银白电光缠绕的雷球。随着他掌心微微一吐。那颗雷球“蓬”的爆开,化作无数条细如发丝的银白电芒向四方乱窜,缠在周围高墙上那些甲士的身上。
被电芒缠身的甲士们一阵乱抖,一个个全身冒烟、焦头烂额地从墙上栽下来。
李靖收回右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向着杨广悠然道:“殿下,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讨论一下先前的问题了?那毒酒绝非寻常之物,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身后那两个倒地的侍卫陡得带着一身箭矢窜了起来,手中各自持了一柄白森森的骨质短剑。无声无息地刺向李靖的后背。
与此同时,杨广身边的安迦陀从袖中取出一个黄纸剪成的小人儿,一把将这小人儿的四肢撕扯下来。
在那两个侍卫出手之时,李靖便已察觉,正要施法应对,忽地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循着心中的感应向安迦陀望去,看到对方手中的四肢全无的纸人时,脸上变色喝道:“你竟是巫教中人!”
此刻后面两个侍卫的骨剑已经堪堪触及李靖后心的衣服。
千钧一发之际,李靖头顶蓦地现出那尊九层八角、五彩流光的玲珑宝塔,塔身上黑光一闪。两滴幽暗无比不住吞噬四周光线的水滴由上而下轻轻滴落,由那两名侍卫的顶心百会渗入,霎时间透过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又从脚底涌泉渗出。
两名侍卫如同中了定身法般僵立原地。数息之后,忽地化作两张薄薄的人皮委顿在地上,皮肤下的血肉骨骼尽被那两滴蕴含“玄冥真水煞炁”精华的黑色水滴消融殆尽。
宝塔上又垂下一蓬紫红色火焰,将李靖全身笼在其中。
安迦陀手中的纸人上忽地腾起一团同样为紫红颜色的火焰,在将那纸人化为灰烬的同时,顺带引燃了他宽大的衣袖。
李靖的“紫阳真火罡炁”至阳至正。正是巫教邪诡秘术的克星。
安迦陀大惊,急忙张口喷出一团黑气,罩住已经烧到手肘处的紫火。等黑气消敛时,那紫火也随之熄灭,但他的半条袖子已被烧掉,露出的一截手臂上也多出烧伤。
“你不是李靖!”安迦陀咬牙切齿地喝道。
“好眼力。”院中的李靖微微一笑,“李靖是我,但我确实并非李靖。”
他的身形一阵模糊,随即变成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青年,却是恢复了他前世的相貌。
安迦陀枯瘦的脸上露出惊骇之色:“第二元神!”
此刻的李靖,正是他当年将二十四颗定海珠返本归一后,以之为寄托凝练的第二元神。当初他硬抗了魔界六大魔尊的攻击,第二元神遭受重创消散,变回定海珠本体。事后鸿钧安排李靖下界追寻罗睺残魂时,许了他不少好处,亲自出手为他重练受损严重的宝塔和第二元神便是其中之一。
在投生下界之前,李靖将第二元神与用惯的诸般宝物用宝塔收了,再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