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挑眉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九妹何以有此一问?”
秋明珊笑了笑,“我只是方才见母亲神色不对,所以一时奇怪而已。”
秋明月盯着她,目光笑意流动。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明珊有些失望,她又道:“九妹还是快回去休息吧,这一不小心伤风感冒的虽然算不上大病,但是也不能出门受了风气,免得让祖母担忧。”话到此,她又叹息了一声。
“这次本来妹妹也是有机会去镇南王府参加赏花宴的,可惜啊,就是因为九妹身子骨弱,不能见风。不然咱们姐妹几个一起倒是也热闹。”
秋明珊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下,低眉垂眼,语气有几分感伤。
“妹妹我福薄,自是比不得姐姐们幸运。”
秋明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福不福薄的,可不是靠运气两个字就能诠释的。”
秋明珊不解,“五姐此话何意?”
秋明月凤眸更加深邃了几分,“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但是命运却是无限延长加宽的。每个人一出生都只是一张白纸,端看你怎样执笔绘画。九妹妹这般聪慧,定能明白其中奥妙。”
秋明珊眼神轻闪,笑道:“妹妹愚钝,还望姐姐解惑。”
得寸进尺,不自量力。
秋明月脸色冷淡了下来,转身。
“时间不早了,九妹还是快些回去吧,云姨娘怕是久等了。”
红萼和绿鸢跟上,秋明絮非常鄙视的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秋明珊,小跑着跟了过去。
宝儿走上来,“小姐。”
秋明珊回神,忽然一把抓住宝儿的手,目光变得犀利而紧迫。
“宝儿,你说五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宝儿把头低得很低,忽略手腕上的疼痛,声音低低道:“奴婢不知道。”
秋明珊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眼神再一次凌厉,手上的力道也加深。
“你说那天晚上看到我从五姐房间里出来,并且把那枚荷包交给你的?”
宝儿开始脸色发白,“奴婢…”
秋明珊厉声一喝,“说!”
宝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明珊紧紧盯着她,“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吗?”
宝儿身子颤抖,道:“那天晚上天太黑,小姐久久没有出来,奴婢害怕…后来,我只看到从五小姐屋里出来一个人,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奴婢凑过去还是看清她的衣裳是小姐你出门时穿的那件乳云纱对襟衣衫。而且她的声音也跟小姐一模一样。奴婢…奴婢就…”
“废物。”秋明珊气得怒吼一声,“你就没看清她的长相吗?”
宝儿害怕的流出了眼泪,“她一直低着头,当时奴婢以为小姐也是害怕,就没有多想,谁曾想…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她说完后再次砰砰磕头起来,满脸的泪水。
秋明珊气得想踹她,这时候又有一个出穿碧绿色综裙的丫鬟跑了过来。
“九小姐。”
秋明珊见到她,有些诧异。
“冰凡?你怎么来了?”
冰凡是云姨娘的贴身丫鬟之一,平时都跟在云姨娘身边,这个时候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冰凡福了福身,道:“九小姐,姨娘让你过去一趟。”
秋明珊心中疑惑,但还是随着冰凡去了云姨娘的芍院。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只门前中了大片的芍药。本来这院子以前不是叫做芍院的,只因云姨娘独爱芍药,艳丽多姿,却低调不与牡丹争锋,因此就央求了大老爷,把她住的院子改为芍院。
不得不说,单从一个名字,就可看出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不争不夺,放低姿态,以芍药自居不与正室争锋,自然博得大老爷的欣赏喜爱。况且那个时候她又生下了秋明珊,所求的也不过是成全她的谦卑而已。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毫无动容。
云姨娘其实也不过三十来岁,容貌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是胜在温婉沉静,眉眼秀气而柔丽,肌肤也保养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光滑柔腻,身材也是前凸后凹,浑身上下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和少妇的风情。
此刻她正在门前蹲着身子修剪花枝,身后跟着丫鬟从雪。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在微风中漾起芍药的芬芳,长发松松绾绾,垂直腰际,与腰间黄色的璎珞交缠相碰。眉目宛然如画,丹唇如朱。满目的芍药,她似陪衬的绿叶,又似摇曳的风信子。
纵然满眼璀璨如画,她却有她独特的美丽风韵。
这样的女子,对于男人来说应该算是既有吸引力才对。可为何,就是入不了大老爷的眼呢?
秋明珊站定,凝眉深思。
“九小姐,怎么了?”冰凡见她驻足,有些疑惑的出声。
云姨娘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明珊,过来。”
秋明珊走过去,“姨娘,你找我有事吗?”
云姨娘把剪刀递给从雪,淡淡的问:“往日去给老太君请安为何不见这么久?”
秋明珊道:“刚才从祖母那儿出来,母亲和五小姐发生了争执,三姐晕倒了。”
云姨娘正就着丫鬟端来的水盆净手,听闻此话脸色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知道。”
“你知道?”秋明珊诧异,事情才刚刚发生不久,老太君的院子距离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