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清笑意僵在脸上,她身旁的礼部尚书大喜。(
秋明月面色变了,凤倾璃脸色也变了。
百官诧异。孝仁帝皱眉,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皇后眉眼慵懒之色微微一顿。
大殿内这一刻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人人面色各异,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于无形,人人都屏住了呼吸。正因为如此,所以太监尖锐的鸭桑音尤为高亢的传来。
“西戎国师到——”
最后那个到字,似乎无意又似乎有意的拉长,余音之中还能察觉太监的惶恐和莫名生畏的尊敬。大昭的宫廷太监,对别国的国师由生起畏惧和尊敬?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孝仁帝眉头更深,眼神有些沉。
秋明月手指紧握,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门口。
逆光处,先是走进两个黑衣劲衣男子,他们面无表情,仿佛雕塑。直到跨进门口,他们分别站立两边,做出恭敬的姿态低头。
首先入目的是一截翻飞的裙衣摆,黑色的,掺杂着银白色的光线,在这满殿珠玉光辉下仍旧不掩其耀眼灼目。衣摆下是一双黑色并镶黑曜石的长筒靴子。按理说那衣摆宽大而厚重,只露出一双鞋面,那宝石太过耀眼以至于那么远的距离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那鞋面束口的紧致而衍生出靴筒来。
进了,那人彻底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一身黑袍,外披一件宽大黑色披风,看似单薄,然而那领间的带子都镶嵌了金丝。不光如是,领口袖口腰间的腰带都掺杂丝丝金线或者镶嵌着比指甲还小却光芒射人的宝石。
那光芒太过刺目,以至于没人能在第一时间看清那一身被黑色包裹的人儿是何样貌。待那人走进,与整个大殿的光芒融为一体。身上那些闪烁的亮光似乎也突然被这大殿的光辉盖了下去,而那满身气定神闲与风华灼灼,又再次让人无法呼吸。
每个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这才看向那人的脸。然而下一刻他们有失望了,那张脸覆上了一张薄如蝉翼又有些狰狞的面具。却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非黑色的面具。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第一眼看过去似乎像灰色,第二眼又似银白,第三眼又似纯白…
总之待那人走进,那张面具看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不同的颜色。
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浑身上下都是黑,似乎连到最后那张面具也变成了深黑色。然而那人就那样静静的走过,脚步不急不缓,从容镇定,却自有一股高华和令人莫可逼视的尊贵。然而越是走进,就越觉得那人浑身上下似笼罩了迷雾般朦胧。连那张面具下本来唯一露出的眼睛也似云雾笼罩,看不真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的神秘和令人望之生畏。
西戎的国师,无人知其姓名来历,无人知其性别年龄。只知道这个人在西戎享受着出国君以外最高的殊荣,甚至连西戎的皇帝都对之礼让三分,毕恭毕敬。全西戎的百姓,对之尊崇而生畏。
这样一个被所有人奉为神明的人,如今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昭百官由一开始的震惊到自见到那人后心中莫名衍生的敬畏直到如今又微微的惊惧而有些惊惶失色。
那些宫装妇人和千金小姐,早就在这样高调出场低调靠近的极致压抑中屏住了呼吸,似乎怕惊扰了这人儿一般。
秋明月挺直了腰板,低头掩饰苍白的脸色。
这一刻再也没有任何怀疑和不确定。
燕居,真的是她。
尽管她戴了面具,尽管他浑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以至于看不出男女身段的差别,然而她就是一眼就认出她。只因为,她走进来的时候趁着众人震撼的刹那看了她一眼。极快的一眼,却饱含的深深的笑意以及森寒的冷意。
只一眼,足够她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她低着头不说话,身侧的凤倾璃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一样,眼神倒是不如之前的愤懑冷漠,换上了几分讥诮和嘲讽。然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却与抬起头来的凤倾玥交换了一个眼神。
短暂的静寂之后,端木清忽然站了起来,神态恭敬的走到国师面前。
“国师,您来了。”
这位在西戎嚣张跋扈的五公主,面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国师之时,竟然流露出少有的尊敬和害怕,显然她很忌惮又很敬畏国师。
国师没看她,而是看向上方的孝仁帝,声音依旧不便性别。
“贵国太后大寿,吾主特意让本座携带公主为太后贺寿,不想公主天真年幼,言语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海涵。”
听着这话似歉疚而谦虚的,可是那语气却没有半点的认错或者低人一等,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述。然而这样的语气,却没有半点违和感。大昭方才那些激愤又迂腐的官员,在面对这位国师算得上有几分大不敬的语气之时,莫名的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就该是这样的风骨和傲气。
孝仁帝扬了扬眉,太后却淡淡笑了笑。
“久闻国师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日算是哀家的荣幸了。”
秋明月抬起头来,看着太后。算起来,太后和燕居可是情敌呢。
国师单手负立,抬头看了太后一眼。那眼神隐在帷帽下,极其清淡的一眼,却偏偏似眼波一勾,让与之对视的人感受到几分轻蔑和轻视。
太后皱眉,多年来浸淫宫廷演练出的雍容华贵却让她很快就淡去了心中的芥蒂,面上笑容不变。
国师似笑非笑,“哦,连我主陛下都不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