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师顿住脚步,并没有回身,双手负立站在原地。
“何事?”
声音苍老却不掩精明,低沉而威严,像是在压抑着怒气一般。
秋明月抿了抿唇,“方才听太师语气,似乎认识我外祖父?”
林太师侧了侧脸,阳光洒下,他半侧的脸线条冷漠,便是这暖日微微,也融化不了那样冰冷的温度。
“不认识。”他说完抬步就走,像似对秋府极为厌恶一般。
林老夫人气结,回过头来对着大老爷冷声道:“秋仲卿,你看看你的好女儿。无视长辈,口出妄言,还殴打主母。刚才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怎么,你还想包庇她吗?当真以为我林家无人,好欺负不成?”她刚才被秋明月那一番明朝暗讽和骤然发难给惊得怒气交加,现在就见林太师自己一个人走了,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今日秋府若不给她个交代,这事儿休想了解。
大老爷脸色也很冷,“我相信明月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林老夫人更是气得牙齿打颤,秋明兰赶紧握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过多纠缠。可是林老夫人哪里肯听,上前一步就吼道:“老太君,你儿子如此偏心庶女,难道你也纵容不成?刚才众目睽睽,她是怎样辱骂威胁玉芳的,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老太君淡言,“她若问心无愧,又何惧威胁?”
“你—”林老夫人觉得,她这辈子所受的气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一时之间只觉得头脑发晕,险些就要晕倒。幸好秋明兰在旁边扶着她,轻声道:“外祖母,气大伤身。”
林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却又听得老太君说道:“明月说的也并没有错。”
老太君一心希望一家子和睦,所以以前无论是大夫人恶意挑衅算计秋明月也好,秋明月暗自反击也罢,她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大夫人却得寸进尺,今日还带来林太师和林老夫人,明显的就想给秋府一个下马威。林老夫人说话也忒难听,拐着弯说自己没有教好儿子。便是她在宽容大度,也受不了这个气。
“你自己生养的女儿是什么样子,我想,没人逼你自己更了解吧。你敢赌咒发誓说,你女儿真的仁善宽容,大度贤惠?你敢说她清清白白,没有为难府中姨娘庶子女?刚才明月是打了她,可是你又敢说是明月一个人的错?刚才你们母女俩人是怎样羞辱她的?”
老太君开始声音还平淡,到后面来就多了几分质问与凌厉,中气十足。
“明月刚才那番话并没有说错。作为子女者,眼看自己生母受辱而不顾,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林老夫人被老太君气得够呛,“你…”
老太君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淡淡道:“明月再有过错,她也姓秋,这似乎与林府没什么关系吧?刚才明月说的话很多,或许林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了。我老婆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不止是明月说过的话我记得,刚才你和令嫒说的话老婆子我也没有少漏一个字。”
林老夫人一惊,只因那‘令嫒’两个字,老太君这是彻底想绝了和林府的关系了吗?
大夫人也是一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秋明兰暗自恼怒,秋明玉被大老爷推开后傻呆呆的站着,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秋明月看了老太君一眼,又看了老太爷一眼。总觉得,今日的老太君和老太爷都有些反常。如果是换做以前,老太君定是希望家和万事兴的。可是今天从一开始,老太君似乎都在针对大夫人。不光是老太君,连老太爷也是,甚至对林太师说话也不客气。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爷最注重门风,老太君一家和睦。无论怎么说,他们两人也不会对大夫人这般绝情才是?更何况,林家和秋家还是姻亲呢。老太爷的母亲可是林太师的姑姑。即便让大夫人脱离了秋府,还是斩不断秋林两家的姻亲之谊。
那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太君顿了顿,又道:“玉芳这些年在秋府都做了什么,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你这个当娘的,莫非不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
林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大夫人被老太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不给情面,面上也很难堪。、
“娘,我做什么了?我嫁到秋府近二十年,将秋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这难道错了?”
“是吗?”
老太君漠然,似乎还笑了一下。
“你是将秋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你敢说你没有私心?不然,你今天回来做什么?”
大夫人一噎,脸上有种被拆穿的心虚。
林老夫人跟老太君同辈,自然是听不得老太君为了一个姨娘和庶女如此贬低自己的女儿,是以她立即梗着脖子道:“老太君,你这话什么意思?玉芳是秋府的大夫人,也是秋府的当家主母,她自然应该回来。”
“哦?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秋府待她不公,气得她回娘家了么?既然她如此厌恶秋家大门,还回来作甚?”
林老夫人不服气,“太君,话可不能这么说。仲卿宠妾灭妻也就罢了,可你呢,你可是长辈,也由得他们小辈胡闹?传出去,没得让人看了笑话去。”
老太君不在意道:“不尊公婆私自会娘家的儿媳妇,别人看笑话也是看林府的。”
林老夫人一气,“玉芳嫁到秋府,就是秋家的人。她…”
“你也知道她如今是秋家的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