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闻得此言惊得瞪大眼,又气又羞。她低下头,双手握拳,哭着跪在老太太跟前,求老太太做主。
贾赦笑眯眯的打量鸳鸯,用高高在上施舍的口气说道:“你说你捡了多大的福气,我都不会委屈你,直接给你名分,抬你做姨娘。当个主子自然比做丫鬟过得舒坦,以后不用你伺候人,还有丫鬟伺候你呢,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鸳鸯被贾赦说的更加羞愤难当,狠命的磕头给贾母。“求老太太允了,我这就剪了头做姑子去!”鸳鸯作势就要起身,去拿剪刀。
琥珀、玻璃等丫鬟忙拦住鸳鸯,苦口相劝。
贾赦炸毛,指着鸳鸯吼道:“你敢!”
鸳鸯更疯了,哭喊着叫人别拦她。
贾赦见贾母冷冷的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他心虚了,嬉笑着给母亲鞠躬,恳求道:“母亲若疼我,就舍她给我吧。”
“老大啊,”你这是逼着我把你拉进小黑屋!贾母悠悠的喊了一句,这厢挥手示意鸳鸯到自己身边来,那边给门口的周嬷嬷打了眼色。
周嬷嬷瞧瞧地快步退出门。
贾赦听母亲叫唤,“嗳”了一声,眼看着母亲牵住鸳鸯的手。他心下一喜,也把手伸了过去。
贾母握着鸳鸯的手没放,稀奇的打量贾赦的举动。贾赦把手空举了半天,见贾母没有把鸳鸯交给他的意思,脸色涨红,讪讪的收手。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贾母冷笑。
“啊?”贾赦不解的看着贾母,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贾母扬眉,俩眼盯住贾赦的双眸。“你在外混不出名堂,就整日躲在家跟我们这些女人使劲儿。好色好色,真不知道你这混账劲儿从哪学来的,咱家祖上头可从没出过你这样的人!”
贾赦也料过自己可能会挨母亲一顿骂。他就是知道鸳鸯对于母亲的重要性,才现巴巴的故意来讨要鸳鸯。母亲答不答应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压根儿也没打算要那个脸蛋子长雀斑的丫鬟。贾赦就是不服气,想破罐子破摔。这些日子他过不顺当,府里头谁也甭想过顺当,要添堵大家一块!
贾母眯起眼,打发走鸳鸯等。这回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休怪她不客气。对付渣男种马,她可有一肚子的资源,“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啊?真以为你自己那玩意儿开过光,天下的女人都抢着要?”
贾赦怔住,脸色比青砖还青。眼前的人真是他亲生母亲么,她老人家怎可以说这种话笑话他。忒毒了!
“我看你是sè_mó缠身,脑子进水,被怪病魇住了。”
贾赦不解的看着贾母,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这话什么意思?
“老大啊,娘亲也是为你好,到了那里之后,好生跟佛祖忏悔认错。待你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时,娘亲就叫人把你接回来。好孩子,乖乖的。”贾母突然转了态度,笑眯眯道。
贾赦越听越糊涂,但有一点听明白了,母亲似乎要把他送哪去。“你说什么?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家,我没病!”
“这里不好的,都说自己没病。”贾母笑着指了指脑袋,当即冷下脸来,喊人。
贾赦慌了,着忙的四处看,他就不信哪个小兔崽子敢动他。忽然间,他发现贾母不见了,许是去了偏厅。贾赦要追过去,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俩彪形大汉。这二位不正是银库里的那两个?贾赦绕过他们,吓得往门口要跑,正门突然又闯进一人,回身把门插上了。
贾赦定睛一看,这不是府中负责买办的管事钱华。“你来的正好,快带我走!”
钱华哆哆嗦嗦地冲贾赦鞠躬,“老爷,对不住了!”不等贾赦反应,钱华就用帕子捂住贾赦的嘴。贾赦立时翻白眼晕了过去。
一切办的消无声息,贾赦被贾母顺利的关进了小黑屋。
钱华安置好一切,立马来贾母跟前回报。
贾母冷哼:“事儿办的还算妥当,暂且饶你一命。”
“奴才买办昧下的八百三十三两,会尽快归到账上。”钱华全身发抖道。
“八百三十三,按律例奴才贪污过百两就是死罪,你足够死八次了。”
钱华吓得差点尿裤子,死命磕头赔罪。贾母留他还有用,警告几句,放钱华走了。
再说王夫人损失大半嫁妆,肉疼好几日。这些天她缓过劲儿来,琢磨了讨回嫁妆的办法。嫁妆从哪里丢得,她就要从哪里讨回来。
眼看入秋了,府中要置办毛皮、燕窝、人参等物,在账面上抬一下价,再挨样虚报点数量,没人会去计较的。
王夫人料定主意,招来李纨,从她手里要回了管家权。李纨把新式账本奉了上去,王夫人见这上头密密麻麻的画押签名,询问李纨缘故。
“老太太交代下来的,以后府中买办什么东西,都要归纳到人头上。比如这皮毛,是谁买的要画押记上,买完之后经手送谁了,都要画押。老太太说了,以后谁领什么东西领多少,一目了然,也不会乱了。”
王夫人眯眼,心中冷笑。这哪里是怕乱,老太太分明是要把账目归算到人头上,一旦出了问题,追根溯源容易得很。账目责任归纳到人头,清清楚楚的,哪能再有猫腻。看来她才刚打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王夫人皱眉,心思又动到了月钱上。
李纨又交代了,“老太太说了,日后规矩就这么定下,每月二十五号清算账目,次月初五号前结清,发月银,不可延后一日。”
王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