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下今天刚来,未及到有司报道。”孟清和尽量以最简洁的语言表述他与孟虎等三人的身份,“标下的父兄便是死于鞑子之手,与鞑子之仇不共戴天!乃是为父兄报仇主动投军!”
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越说越有底气。
不想总旗大人听了他的话,上上下下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带着怀疑。
“你主动从军?”
“然!”
“要杀鞑子为父兄报仇?”
“然!”
“原来是个书生?还考中了童生?”
“然!”
“果真如此?”
“果真!”
“……脑子正常吗?”总旗大人嘀咕道,“莫非是个傻子?”
“总旗大人,”孟清和挺起胸膛,义正词严,“你可以质疑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总旗大人貌似被他说服了,咧咧嘴,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笑容扭曲,或许他只是想表现的可亲一点,不想却愈发显得蜂目猿口,面容狰狞。
“好!大好男儿就该杀敌报国,甭学那些酸丁,成天之乎者也,真遇上事,屁大的本事没有!虽说是你这样的……总之,有心就好!”
孟清和嘴角抽了抽,这夸人的话,怎么总听着像在骂人?
“老子姓马,在西城卫沈百户麾下任总旗一职,你既然一心想杀鞑子,就到老子手下来吧,保管让你能心愿得偿!不说一天和鞑子干一架,一个月也能有那么两三回。”
“马总旗义薄云天,标下感激涕零……”
“好说!”马总旗一挥手,“来,跟老子上城楼!不用担心,不小心死了,老子让兄弟们给你收尸便是!”
“……”
“你哭什么?”
“标下是感动的……”
“不用太感激,这是我应该做的。”
孟清和继续抹眼泪,“标下感谢马总旗祖宗十八代!此言出自肺腑,比珍珠还真!”
“……”
马总旗脸上的刀疤再次抽-动,此刻的感受,同此前的孟清和一般无二。
说话间,孟清和已被马总旗拉上了城墙,极目远眺,远处的草原上,北元骑兵正如蚁蝗般聚集而来。
几百匹战马风驰电掣,呈扇形横扫而过,及到近处,仿佛能听到马上骑士的呼喝。
城头众人全部严阵以待,张开的长弓,闪着寒光的弩,出鞘的长刀,刀光映亮兵卒的半边面孔,朱红色的战袄仿佛在一瞬间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