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仁沉入水中,一边洗去身上沾染的秽气,一边体悟着水的自由与波动,体悟着体内仙元力的流转,他沉浸于这种自由自在的洒脱之中,如水中的鱼儿,随波逐流,身心皆得到放松。
他不知道自己被水流冲到哪里,只是在这种体悟中,寻找到一种无以伦比的快感,让他迷失在这种快感之中,任由水流带着他不断前进,浑然不顾东南西北。
张友仁的神识沉入紫府,打开紫金钵的世界,看向那一团火球一般散发出道道金光的佛前灯油,脑子里快速闪动,不断摸索着大因果经的奥义。
要想战胜对手,必先了解敌人!
正是抱着这种思维观念,他不惜以身犯险,以道果相护,紧守心神,将神识沉浸于佛光的蛊惑之中,体味大因果经的一些秘法。
在长安城之时,张友仁与观音虽未就大因果经展开了深入的讨论,但是,两人道心坦诚相对,互相都了解了一些对方的大道奥义。
观音初窥了张友仁的众生之念和守护之道的门径,而张友仁同样从观音的大道道果之中,体悟到一些大因果经的玄妙。
正是这种初步了解,张友仁面对这佛前灯油,上古诸佛的大道之力,有了一定的抵御
能力,不至于全身心地陷入进去。
大因果经讲求人的命是自己造就的,可以通过外界的因素来自己造一个好命。这个外界因素则是通过行善积德当好人与行凶作恶干坏事进行改变。
因果循环报应的规律则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则得恶报。
后来,在佛门发展过程中,又开始展现出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三种不同的因果业报之法门。
到了这个量劫之始,佛门为了广纳信徒。更是以*力创建一个小世界,称其为西方极乐世界。以诵阿弥托佛的佛号即可归于极乐世界的教义,因为教义简单,任何人可行,而得到广大信徒的追捧。
可以说。佛门之大因果经最初设立的本质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佛门大佬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人的生命之中,远非黑与白这等单纯与直接。善与恶也只是相对某一具体时段,某一具体事件,或者说某一个具体的思维观念而言。你口中的恶可能是别人眼里的善,反之亦然。
比如屠夫杀牲畜,在佛门眼中犯了杀戮之罪,却不知他们却因手艺而让许多平民百姓能吃上肉。过上好日子;古时有孝子为母卧寒冰,只为化冰打鱼,让母亲吸取营养。对于这个叫王祥的孝子而言是大德,对于落于人口的鱼儿,却是大恶;
佛门讲求贪、嗔、痴三毒,却不知人如不贪则无进取之心,无嗔则无趣,无痴则没有极至的发展。真正无痴,就不会信仰。更不会成为某教的教徒,这样一来,恐怕连佛门普通信众也没有,更别说狂信徒了。
所以,佛门许多教义,因果的解说都带着一番牵强,前后矛盾,令世人心智蒙蔽,难以获得真知,无法摆脱前人思维的定式。
到了后来,佛门因果经也无法自圆其说,一句若人言如来有所说之法即为谤佛,将世人弄得懵懂,不明所以,只觉得高深莫测。而且,他们以大诅咒之法告诫世人,毁我者入地狱,谤我者下九幽,强行地一些小老百姓心中种下畏惧的影子,令他们害怕而信仰,因害怕而不敢议论其优劣,使其终身再无法摆脱佛门的感召。…
其实,佛门的错漏之处,正是在于他们不懂众生之念,没有生众生之慧,让他们将自己建立在高高在上的云头,嘴上说着万物平等,众生皆佛的话,却以俯视态度对待众生。一句渡化,一句断情绝欲,就显现出佛门大众高高在上的嘴脸。而且,佛门高层所作所为,恰恰与他们向世人所宣的教义相悖,让张友仁大为不齿。
众生行走于三界,必有七情六欲,正是这种复杂而纷繁的众生之慧,才组成多彩而绚丽的世界。
张友仁想清楚这些之后,觉得自己的众生之念更加通达,大道法则也越来越完整,离金仙期的心境越来越近。以他现在地仙境界的仙元力修为,心境已达到如此程度,实在是不可思议之机缘。
他看向那团金光四射的佛前灯油,眼里有笑,对天下苍生的眷恋之笑,心里有怒,是对众生的苦累和不平而怒。为众生之喜而喜,因众生之苦而苦!
就在张友仁的领悟卡在关隘,即将突破之时,那道金色的佛光像是忽然受到刺激一般,陡然放出无量光,直接冲出紫金钵内的小世界,朝大河之中的某一处阴幽之地射去。
“咦!”
张友仁被这道佛光的动静惊醒,退出悟道境界。
他到没有因此而沮丧,顿悟的机会虽然难得,悟道之机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但是,一切皆是外物,强求不得!
以他现在对大道之本的理解,对法则的真髓的掌握,借助众生之慧的推衍,就算没有这种顿悟的机缘,也用不了多久,就会在紫府中自成法则之道,而且还是三界独一无二的众生法则!
张友仁退出悟道状态之后,眼里神光一乍,就顺着那道佛光朝深河之底望了过去。
只见这条河深不见底,长数万里,宽八百里,水势凶险,波涛汹涌,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
“流沙河!”
张友仁面色一惊,没想到随波逐流,竟然来到了这个凶气闻名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