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来得突然,让欧阳璟一惊,不知所为何事。
欧阳老爷也看了过来,说道:“夜深,我等不扰五爷休息,先行告退。”
众人纷纷散去。
“你与欧阳大人有事相商,我且先回房。”林茉儿见楚翎风的样子并不像要进屋,看了一眼欧阳璟,轻声说道。
楚翎风却揽着她不放,说道:“不打紧,几句话而已。砦”
难道真是无关紧要的事?
可他夜深也要急着处理的事,必定重要,不然大可等到明日再说鳏。
欧阳璟很是诧异,楚翎风虽**溺林茉儿,可正事上从不纵容她搀和。何况林茉儿剧毒尚未彻底清除,身子弱,夜里风凉,本不该让她在此受冷的。
这些举动都太反常了。
“朕想让欧阳家暂时放过百毒教,你可有异议?”楚翎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欧阳璟笑而不答,反问道:“此事,皇上若是微臣,会作何感想,能否就此善罢甘休?”
“不是不能,那要端看为何原因。”楚翎风走到欧阳璟面前,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说道,“朕不是让你放下这段恩怨,而是将此仇怨缓一缓。”
“微臣不瞒皇上,我欧阳家如此急迫便对百毒教下手,并不是寻仇滋事那般简单。我也并不是个冲动莽撞没分寸的人,绝不会做这样不知轻重的事,而是澈儿他所中之毒繁多,奇特难解。林姑娘和杨大人对此害人之术并不精通和擅长,虽不是不能解,却是要花费时间,而他如今症情危机,耽误不得。”欧阳璟蹙眉,轻声道,“从百毒教入手,是个笨办法,也是个快捷的方式。”
“这些朕明白。你与朕虽是君臣,却早已将视你为知己好友。欧阳家的利益,朕绝不会罔顾。百毒教乃南域余孽,十多年前虽受重创,沉寂多时,却早已根基稳固。如今死灰复燃,更是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得到了很好的壮大,不是谁都能轻易撼动的。欧阳家要对付他,也是石头碰石头,讨不到多少便宜。这次能痛击百毒教,幕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楚翎风将那封信函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北齐十三王爷送来的信函,你看过便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其中参杂了太多利益冲突。”
欧阳璟一怔,接过信函,一展信笺,细看信中内容,脸色不由地慢慢沉了下来。
信中字迹隽秀,写着:
嘉宁陛下,见信如晤。一别三两日,甚是挂念。玲珑莽撞,此举唐突,事出有因,望请多加海涵。百毒教始于昔日南域,与吾母渊源颇深,因不识欧阳小公子,触怒欧阳家,实乃误会一场,并非有心结仇。吾初闻此事来龙去脉,深觉愧对欧阳家,特拟此书函,有一事相求,望能念几分薄面,对其开一面,功将抵过。此恩此情,吾必铭感于心,并时刻不忘,他日若有任何需求,吾必倾力为之分忧。今以欧阳家财势,世俗之物皆难拙于目,为表吾绵薄心意,将奉上南域残留典籍和欧阳小公子所中之毒的札记一册及解毒药引,盼能对欧阳公子症情的救治有助一二。望请再三斟酌,静候佳音。
误会?愧疚?欧阳璟嘴角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楚翎风察言观色,见欧阳璟神色不悦,压抑着一股怒气,说道:“送信之人,乃北齐雪月宫的朱雀女,玲珑月。”
欧阳璟一怔,看向楚翎风,苦笑道:“果然是她。”
北齐十三王爷其母与百毒教有渊源,而十三王爷却与雪月宫又关系匪浅,这当中确实有太多利益冲突了。
百毒教和雪月宫都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教派,二者的势力安插各国各郡县,不得不让人忌惮。
欧阳家不能同时与这两大教派为敌,那将会给欧阳家招来无妄之灾。
传闻,北齐的十三王爷仗着母妃受**,得北齐君主几分**,自小娇惯,桀骜不驯,更是个不思上进的纨绔主,不理政事,流连风月之地不说,还在府上圈养不少歌女舞姬,终日沉迷声色。
就他秘密前往落雁镇,接洽百毒教新任祭司,又勾结雪月宫,便可得知其与传闻不实,并非那么简单。
皇帝与这十三王爷,早已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就楚翎风而言,这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澈儿的症情,拖延不得,永乐王爷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他们急切想要从百毒教得到的就是这些东西,如今愿意送上门,那是求之不得。
何况,只是一封信函,却如此大张旗鼓,又让雪月宫的朱雀女亲自送来,便是想让欧阳家明白,百毒教与他的关系,而他与雪月宫的关系,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欧阳家就此罢休便好,不然,他便会从中干预。
这个中关系曲折,如此看来,欧阳家对百毒教施难,怕是碍了他十三王爷的利益。
一切皆以先保住欧阳澈的命,治毒为紧要。这些恩怨,确实可以暂时抛开,暂不
计较。
“十三王爷如此心诚,澈儿若能安好,欧阳家自然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欧阳璟叹息道,“劳烦皇上将此话转告十三王爷。”
楚翎风微微颔首,欧阳璟便躬身告退。
“若是真能有信中的这些东西,对欧阳小公子的救治有非常大的帮助。”林茉儿看着欧阳璟的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回屋,夜里风凉。”楚翎风说着揽着她转身进屋。
“十三王爷,别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