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高本就是个寡言的人,此刻他也是注视着夏温暖,淡淡地摇了摇头。
“项慕川他……他应该没事吧?项诺呢?那之后事情的进展如何?”
“三少受了点轻伤,现在人在医院,没有大碍。”
齐高只谨慎地回答了这一个问题,他微微欠身,转身就想走,却被夏温暖一把拉住。
“项慕川呢?你怎么不说?他怎么样?你告诉我项慕川到底怎么样了!”
“总裁他……他暂时回不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回不来?他……他……他真的……”
夏温暖努力地吸气呼气,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齐高沉默,但是重重点了点头。
“不!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这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他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你说话啊,说话!”夏温暖踮起脚尖,用力地扯动着齐高的衣领,像是想将他整个人地扯碎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说他没有死!快点说!”
“……”
齐高的脖子都快要被夏温暖摇断了,但他还是一言不发。
夏温暖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衣服上沾着血渍和污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为什么会有血?那是谁的血?怎么会这样?!
“那你带我去见项慕川的尸体,除非见到他的尸体,否则我绝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他答应我会回来的,他不能言而无信!”
夏温暖抓住齐高的手臂,指着前路,疯子一般嘶吼。
“没有……没有尸体……”
“什么?”
“总裁的车子,在冲进海里之前,就爆炸了。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打捞队现在正在作业,估计,完整的尸骸,是找不到的……”
夏温暖的嘴巴张得老大,整张脸惨白,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她完全站不起来,攥紧了双拳,想要尖叫,却似是被剥夺声音了一般,哑然地淌下了眼泪。
齐高转过脸颊,不忍再看。
他也多么希望,这只是项慕川和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你们不是赶过去了么?为什么没有救下他?为什么?!”
夏温暖将拳头砸在地上,手背立马起了血印子,夏琳缩在一旁看着姐姐歇斯底里的模样,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将哭声放大,让她听见。
齐高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扶住额头,声音变得嘶哑不堪,“我们去得,太迟了……总裁可能在死前遭受了虐待,现场布满了血迹,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项忱对那辆车子动了手脚,而且最后他自己也坐在了上面,根本是要和总裁同归于尽……”
夏温暖将头抵在门框上,辛苦地喘息,细密的汗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渗出来,带走了她身上仅剩的一点温度。
水分流失得极快,夏温暖觉得自己随时会脱水而死,她揪紧心口的布料,像是想将自己的心脏抓出来一般。
“姐……姐!”
夏琳再看不下去,快步跑到夏温暖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姐妹俩的眼泪流得异常汹涌,像是要淌成一条小溪一般。
夏温暖一口气没缓过来,又晕倒了。
夏琳摸上她滚烫的额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都这样了她还说自己没事,拔输液管,还爬下床,这会又受了刺激,她是真的不折腾死自己不罢休么?
之后,夏温暖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她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手机、平板电脑、电视机的遥控器,统统被她锁进了抽屉。
夏温暖不肯见任何人,就连亲生妹妹都不例外。
宋亦霖好几次来看她,但每一次都被夏温暖拒之门外。
小南南离不开妈妈的照顾,她就将宝贝女儿带在身边,一大一小相依为命,一刻也不曾分开过。
夏温暖就像是一只绝望的鸵鸟,只愿意窝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心都冰封了起来。
出院的那一天,夏温暖谁也没有告诉,她抱着小南南,去了项家。
偌大的豪宅,冷清得没有一丝的人气,路过的都是记忆中的景象,但夏温暖已经忘记了,自己上一次到这里来,是什么时候……
夏温暖以为会见不到熟人,但是,院子里,女佣莎莎还在除草施肥,一如往常。
她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上面染了一些泥点子,橡胶手套上还贴着几根杂草,见到夏温暖的时候,莎莎本能地怔了片刻,失神良久,才开口叫人。
“太太……”
原谅莎莎改不了口,夏温暖在她心中,就是永远的项太太,谁也撼动不了这个位置。
夏温暖对她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来,伸出手摸了摸莎莎的脸颊,原来,她刚才太过惊讶,竟将手套上的杂草抹到了脸颊上,而且还没有觉察到。
“太太,你……你怎么来了?”
莎莎局促地扯了扯围裙一角,视线绕来绕去,有些无法直视夏温暖。
“我就是来看看……我知道他不在了……”
夏温暖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并没有多少起伏,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小南南,幸伙的手穿过妈妈柔顺的发,肉肉的小手臂拍在她的背上,就像是无形之中在给她安慰一般。
这些天,夏温暖与世隔绝,就是不想从任何途径了解到项慕川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夏温暖知道新闻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