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快出来,村里来外人了,我拉不动!”五岁大的男娃儿见拉了几次都没拉动娇娘半分,便急了。一边拽着娇娘不撒手,一边扯着嗓子直往前面那间没设大门的茅草房那儿大喊。
喊声刚落,茅草房那边就有了动静。一个穿着粗布粗衫,年约四旬的妇人急急匆匆的跑过来。来到面前,不容分说,就先过去把五岁男娃儿拉到了身旁。
“姑娘,看你打扮,是从外乡来的吧。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我们村这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趁着大伙儿还没赶来,你还是赶紧出村去吧!”
她说着说着,还紧张兮兮的往身后、侧边各瞧了几眼。眼里、脸上,满是惊惶,仿似怕被人逮到似的。
似是感染到娘亲的惊惶,那娃儿,也奶声奶气的道:“大姐姐,你要听我娘说的话。我娘让你赶紧离开,你就赶紧离开。我爹就是没听我娘的话,才出去以后就没回来呢。大姐姐,你要是出去了,能帮我找找我爹么。我叫石砚,我爹叫石方,我娘人家都叫她方嫂子……”
“砚儿,休要多嘴,你忘了平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么?”方嫂子,瞪着大眼,狠狠的往石砚小胳膊上拧了一下。
石砚吃痛,痛得直咧嘴。忍痛,往外吸了吸气。歪着小脑袋,语音顿挫的道:“食不言,寝不语……可娘,这并不关乎吃饭睡觉的事儿啊。我只是想,大姐姐是从外边进来的,那肯定是不能呆在我们这儿的。那她回头出去了,不就能到外边帮我找爹了么。我,我想爹,想好久好久了……”
石砚说着说着,眼里已是蓄满了泪。只是没得到娘亲的首肯,他也只好憋着,不让眼泪那么快的滚出来。紧搂着娘亲的脖颈,一副想哭却不敢哭的表情。
“砚儿……”把石砚这番举动瞧在眼里的方嫂子,瞧着儿子这副表情,晓得是娇娘的到来又让儿子想起了他爹,那个只因收留了一个外乡人,便被赶出村去,至今不知去向的石方,目光瞥向娇娘,却怎么也说不出祈求帮忙带信给石方的话。
“姑娘……你……”
“大嫂,五里村这儿既然不方便外人进出,那你就不妨跟我一块儿出去吧。出去后,你我在皇城暂住一宿,待找好落脚点后,我再帮你寻访石方大哥如何?”五里村借宿这条路走不通,那她可以走寻访石方这条路啊。想来,只要找着石方,那定然也就能从其口中得知她想要得到的消息。这个五里村和柴大人到底有何关系?五里村,为何不允许外乡人在此地借宿?是内有隐情?还是五里村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姑娘,我……”方嫂子张口欲言。她要是能出去,哪儿需要祈求娇娘帮着找丈夫啊。这个姑娘,是不了解这里边的内情啊。“姑娘,请随我来,我这就送你出村!”方嫂子内心纠结了半响,最终觉得不能把实情告诉娇娘。往四周瞟了瞟,抱着石砚就往前给娇娘带路。
“好耶,好耶,能跟着大姐姐出去找爹爹了。”石砚以为这是要带他出村去找爹,立马破涕为笑,拍着小手在那边笑边鼓掌。脑里甚至已经开始对这趟寻爹之旅幻想起来。
见着爹了,爹若问他功课学的怎么样,那他要不要如实回答呢?若是如实回答,告之爹爹他只跟先生学了几个字,就辍学在家,跟着娘亲认得了五十来个字。那爹会不会骂他不听话呢?
“石方媳妇,你这是要带着石砚往哪儿去呢?”就在方嫂子决定先把娇娘送到村口,再跟她言明自个不能跟着去皇城的原因时。五里村的村长,柴清带着一票村民,浩浩荡荡的绕到了方嫂子母子前面。
“原来村里来了贵客啊,石方媳妇,村里既然来了贵客,你怎么不抢着把她送往我家来,而是要把她送出村去?难道,这就是你石家的待客之道么?”
柴清把手朝后挥了挥,那些跟着他过来的村民,便自主的退到后边,以娇娘为中心,围成了一圈结实的人墙。
“村长,不是我不来禀报,而是这位姑娘刚刚进村,她什么都还不知道的。”瞅着众人把她和娇娘围起来,方嫂子急得把石砚放到地上,把娇娘拉到了身后。
“什么都不知道?”柴清冷冷的瞥了方嫂子一眼,目光朝周围一扫,就走出来两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跳过去,就把石砚抱到了一边。
“什么都不知道你会这样护着她?我看这姑娘,怕是石方那小子新找的相好,让她过来给你送信的吧?”柴清说着,眉光就往抱着石砚呆在一旁的那两个村民脸上扫了扫。那两个村民会意,当下就揪着石砚的后领提了起来。
“娘……救我!”猛地被人提到半空,石砚就吓得叫出声来。方嫂子,面色瞬时大变,瞅着那两个村民就骂道:“柴贵、柴宝,你们俩快把我家石砚放下来,他这么小,哪儿禁得住你们这么提溜,再提溜下去,怕是小命都没了。”
说着,转头对着柴清又道:“村,他们老石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就这么没了,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爹啊!”
哼!
柴清不为所动,瞧着方嫂子面上虽然慌乱,却没有急着过来抢救石砚的意思,他就冷冷的对着柴贵、柴宝说道:“贵儿、宝儿,你们方嫂子既然不想留着石砚的命让他以后见他爹,那你们就替她把这个心愿了了吧!”
吧字刚落,那端方嫂子已是整张脸,都煞白起来。“姑娘,不是我不想救你,实在是……”满是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