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说着,往王敢扎营的地方随意望了望。他记得,王敢将军和枫弟,可是忘年交交情的。枫弟以前,也是最爱跟着他跑去军营里,看王将军练兵。只是后边入了太医院,才没那么尚武了。但看人练兵这个习惯,却是怎么也纠正不过来的。哪怕是被冠上‘偷学’的帽子,他都硬要看完整个练兵,才肯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但显然,秦艽这次猜错了。
秦枫、荆芥一块走过来,走着走着,就分开了。秦枫往秦艽身边走来,荆芥则是自行往娇娘身后不远处的山壁走去。山壁那儿,有一个天然的洞穴,里边被人为的凿出几间石屋,娇娘这几日,便是随同荆芥、秦枫他们歇在里面。
看着荆芥往山洞里边走进去收拾行装,秦枫撇嘴说道:“九哥。我爱看练兵不假,但我今日出去,却不是去看王大哥练兵,而是在柴大人的府邸外边随意转了转,我发现,我们这柴大人啊,还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我离开皇城,这都还不到半年呢,他那府里进出的下人啊,都已经换了好几拨了,从里面出来的人,我竟然一个都不认识。这……这还如何实施我们先前定好的计策……”
秦艽和秦枫先前定好的计策是,他们早就已经安插了一个探子在柴府里,把娇娘找来,就是要借由柴府这个探子的关系,把娇娘说成是那个探子远方前来投奔其的亲戚,然后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把娇娘带进柴府里边去。只要娇娘进了柴府,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秦艽顿时吃惊起来。要知道,他可是派了好几个人,日夜在柴府外边看着、守着的。那大规模换下人这事,怎么他没听说呢。
莫不成,是柴大人已经识破了他的计谋,才把府里的人手,全部重新换了?
若是这般,那他又要拿娇娘怎么办呢?
背着双手,皱着眉头,秦艽来回在原地走了起来。他在寻思新的妙计。
看着秦艽的举动,秦枫心知肚明。当下也在旁寻思起来。
“呵呵。”一旁,娇娘淡淡哼了哼。把步伐,往秦艽和秦枫所在位置的中间挪了挪。拉开眉头,轻飘飘的说道:“九王爷、秦御医,你们可是再为如何安排我进入柴府而烦恼么?”
秦艽、秦枫诧异的把头转了过来。秦枫问道:“石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秦艽则是冷冷的瞥着娇娘:“本王差点忘了,论心机和计谋,那柴大人又怎及石小姐的十分之一呢!”说完,呲了呲牙。
无视秦艽的讽刺与挖苦,娇娘沉声说道:“九王爷,你想必早就忘了,我曾经在石头镇三里亭那儿跟你说过什么了。若你贵人忘事,早已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那请容许我在这儿再跟你复述一遍。我,石娇娘,此生是不会去做那数典忘宗的事,更不会为了完成王爷你的心愿,而甘愿卖身进入柴大人府。我家虽说底子不厚,但还沦落不到要我卖身为奴的地步。”
要接近一个人,门道多的是,何必要卖身为奴。
“可是,这是唯一才能接近柴大人的机会啊。”秦艽蹙着眉头,眸里泛着寒意。他这又不是逼良为娼,石家小姐为何如此坚决的反对呢?
“是么?”迎着他冷冷的目光,娇娘嗤嗤笑了笑。
面对着秦艽,笑意慢慢从眼角退下去。
“九王爷,劳你置身处地的想一想。若你是柴大人,你是宁愿相信一个府里边突然冒出尖来的下人,还是宁愿相信府外边一个谈不上熟悉的陌生人。”
秦艽不加所思的道:“自是相信外边的陌生人。”只有陌生人,方才不会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那不就是了。九王爷如此聪明,都做这样的选择。那足智多谋的柴大人,又岂不会做出和王爷一样的选择来。且我刚才听你和秦御医所言,那柴大人,已经对其府上上下下,全部来过一场大换牌行动了。王爷此刻就是想安我进去,只怕都已相当不易了。”换了哪些人,她不晓得。但从秦艽和秦御医懊恼的面色看来,想来是柴府里边的下人,已经全部来过一遍大洗牌了。大洗牌之下,安还有漏网之雨。皇城里边,指不定现在就有好多人家,都露出和秦艽、秦枫一样的表情呢。
“那依石小姐你的意思呢?”秦艽状似不悦的撅起了嘴巴。心中对娇娘这番推断,却是相当认同的。此会,甭说是安插人手进柴府,就是送盆花进去,只怕都不知要被柴胡搁到哪个角落里去。
柴大人,性格多疑,又不爱与人结交。凡是送进他府邸里的东西,都要检查了再检查,直到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他才会准许下人放到他屋子里面。反之,对不认识的东西,或者没写明是哪个官员送来的,他就会让人搬去另外一间屋里锁起来,直到有人来认领。一直没人认领的东西,他就会让它尘封在密闭的屋子里边。
这么些年来,据说柴府里边,就已经有两间屋子,被密闭起来的。外人只道里面另有玄虚,秦艽却晓得,那都是柴胡拒人的把戏。那些东西里边,就有不少是他派人送过去的。
“依我的意思啊。依我的意思就是,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王爷就当没见过我,我也当没见过王爷你。以不变应万变,柴大人再足智多谋,防人之心再重,难道还能把皇城里边的人员,全部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此计妥是妥,但石小姐,要如何帮我对付柴胡那厮呢?我把自由还给了石小姐你,又安知石小姐你会不会和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