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听到娇娘讲述刘全一家的遭遇时,石秀已经无法用震颤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紧紧的拽着娇娘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簌的往下直掉。
“娇娘,你怎能如此坚强。换做是我,我是一样也办不到的。”
双手被石秀紧紧的拽着,所以娇娘只能抿着说的有些干的唇瓣,牵强的对着石秀咧了咧嘴。
“不坚强,我还能如何?不坚强,难道任由父兄在外停留,无事可做,直到花完家中所有的积蓄回转石头庄来吗?不坚强,难道任由爹娘被人欺凌,直至没钱可用,无处落脚,而不得不回石头庄来看爷爷奶奶、大伯母的眼色过日子么?坚强,舍我其谁。石秀姐姐,我能做的事情,你也能办到的。你之所以说你办不到,只不过是没遇着我这样的情况罢了。若有一天,你像我一样,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你也就能够下狠心逼迫自个坚强起来的。”
闻得这话,石秀的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块。娇娘语调平平,但偏偏这样的语调让她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仿佛参与了娇娘说的每一件事。为之揪心,为之落泪,为之语不成调。
“娇娘,你知道的,我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一天的。我家家境殷实,爷爷又是里长,家中自是衣食无缺。我这一辈子,想是都不用为生计为难的。所以,我很难走到你说的那一步。”石秀说着,吸了吸鼻子,取出随着带着的帕子,擦起脸上的泪水来。
擦完泪滴,她看着娇娘又道:“娇娘,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事呢?是不是为你家外边的那些池塘和空地回来。我告诉你哦,那池塘和空地,都是许镇长和艾老爷以吴有才的名义,找我爷爷租的,说是要学你家养泥鳅和种辣椒。娇娘,你若是真是为这事回来,要找我爷爷商议,那我就劝你不用找了,吴有才前几日神神秘秘的上我家来,交给了我爷爷一大锭银子,说是授许镇长的意,要把大秃凹这儿的荒地,全租下来。”
娇娘听得这话,忙问:“石秀姐姐,那你爷爷有没有答应呢?你可曾对你爷爷跟吴有才说,我家外边的这些荒地,能租给他们多久?”
石秀想了想,说道:“爷爷答没答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爷爷动心了,爷爷不止一次说,他要用银子去外面给庄里找条长久的生计,不能让庄里的男人们,总到外面打短工谋生计。而今,只消答应把大秃凹这儿的荒地租给许镇长,就能得到那一大锭银子,爷爷哪会不动心呢。只是后边我又听爷爷跟吴有才说,他要考虑考虑。毕竟许镇长要租的这些荒地里面,可是连你家买去还没开垦出来的都算在内呢。爷爷说,即便要租,他也得先找你家问问,问了你家的意见之后,再回复吴有才。”
“哦,这样啊。”娇娘吁了一口气。三叔公还没过来过,那就说明租地这事还是有回转的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