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敞开的大门,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正房两边,各盖了一排厢房。厢房外墙上,都钉着厚厚的木板。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则被几双眼睛占领。
“少爷,要不要小的先去里面探探情况,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关在这儿?”石斛微微屈下上身,朝着近前的两个人伢子撇了撇嘴角。
两个人伢子,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看到石斛摆出的姿态,立马就自拟了娇娘的身份。当中的一人,走上前来就屈身对着娇娘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小的袁三,给爷请安。请问爷今儿是不是想在小的这儿,买几房下人。”这位少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穿着虽然不怎么的华丽,但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高贵气质,他和陈二在人市呆了这么多年,可还是头一回见着呢。就光这份气质,就值得他们二人对其溜须拍马。
娇娘闻言,撇头瞧了袁三一眼。见对方微抿着唇瓣,嘴角扯着淡淡的笑。目光重眺向那几间锁着的房间,压着嗓子问道:“袁大叔,你所料不差。我今儿来这人市,就是想挑一些人回去伺候双亲的。只是不知袁大叔,有没好的人选可以介绍给我。”
袁三内心大喜,悄悄扯了扯旁边傻站着的陈二一下。陈二会意,对着娇娘行了行礼,从胸襟里面掏出一串铁钥匙,“这位爷,小的刚才看你一直盯着这院子里面瞧。爷您是不是对这院子感兴趣。爷若是感兴趣的话,可随小的进去院子里一观。”说着,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了石斛手上。
石斛不解的抬头。袁三就跟娇娘解释道:“爷。这院子是我和陈二从旁的人伢子手里买来的。专门用来关押那些不服管教的贱民。爷想瞧就随小的进去看吧。只是这匕首,爷可让这位小哥拿好了。一会兴许,能用得上呢。”
娇娘不由怔了怔。对袁三口中所说的贱民感了几分兴趣。能让买家把匕首留在身边备用,可见这卖身为奴的人,自尊有多么的高傲。
石斛捏着匕首,走在了娇娘的前面。边跟着拿钥匙引路的陈二往前走,边用余光打量着那些缝隙里边伸出来的一双双惨不忍睹的双手。
只见那伸出来的手,有粗有细,有长有短。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斑斑伤痕。这些伤痕有深有浅,深的已露出阴阴白骨,浅的也已泛青。泛青的指头,肿得老高。一看就是受伤之后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致的。
看着这些双惨不忍睹的手,娇娘只觉眉头一酸,心口就微微收了收。只觉胸中堵得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食道。头撇向一旁,想用不看来掩饰心中的悲凉。
充当陪客的袁三,自然瞧见了娇娘撇头的动作。只见他疾步过去,拾起歇在院子一角的竹刷子,冲着那些双手,唰唰唰的就是几下狠打。
啊,啊,啊,屋子内顿时传来阵阵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