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则谢过起身,侧身三桌上的实木竹编描漆盒高举于顶:“因着王爷今日召贫道入府,是而贫道便顺道将此次的‘既济丹’给王爷带来了,请王爷看看有无不妥。”
自打雍正五年弘皙给皇帝敬奉了安泰独门炼制的既济丹后身子倒日渐松快了起来,至此,弘皙便命安泰每月初七按时往他府里送上丹药,再经由他转呈于皇上,这八年来月月如此,从未间断。本来这个月的丹药是在三天后送到的,只因今日安泰恰巧过来,自然稍带便将这回的丹药送了来。
刘喜上前接过木盒依样呈到弘皙面前,弘皙掀起盖子,扑鼻一股子草药香夹杂着说不上来的气味扑鼻而来,他探手三一颗褐色丸药置于掌心端详了半晌,又凑近鼻端嗅了嗅,方才放心地颔首道:“你有心了——刘喜,去把药收好。”见刘喜稳稳当当地捧了木盒退了下去,弘皙这才又吩咐让人复又替安泰换了盏新茶上来,方才展颜笑道:“从宫里回来一路颠簸,这会子倒也有些饿了,眼下瞧着阳光倒还和煦,不知安道士可否愿意与我前往采莲亭一同用午饭?”
弘皙既是这样说,纵然安泰再愚钝,也该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何况安泰又是这般乖觉的一个人?他忙起身一揖:“贫道叨扰了。”
“安道士莫要客套,不过一顿便饭罢了。”弘皙扬手示意他坐下,此时刘喜已放了丹药折返回来,弘皙遂示意他吩咐小厨房传饭,顺手已端起茶盏凑近唇边,一边还不忘招呼安泰用茶:“安道士稍坐片刻,且尝尝我府上的松峰可还爽口?”
纵使安泰性子再如何孤僻,往来王府这么些年,到底也学得长袖善舞了些。他依言举盏附唇,浅尝轻啜,茶汤咽罢已是赞叹连连。
二人说了会子闲话,又不时还聊了些茶经,一时间气氛倒也和谐。过不多时,刘喜来回报说饭都摆好了。弘皙颔首起身,引了安泰往采莲亭去了。